第12章 不断重启开机的生命们

广播内传来了《Mirrht》（注：广为流传的某首纯音乐曲）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夕阳时分，刚才还澄澈透明的天空，也慢慢转变为了浓重的橙色，远处是发着光芒的城市边际线，柚梦的家住在城市的外围区，比起空旷清新整洁的中心区，外围要显得更加乱。

空中轨道不断地向上延伸，在城市外围甚至看不清天空的全貌，列车内的电子屏还播报着各种各样的新闻，车里的乘客渐渐减少。

为尽可能的消磨时间，她坐在了靠窗的地方。再次眺望外面的风景，但是进入视野的只有空中的轨道以及远处的高楼大厦，它们阻挡着视线。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柚梦叹了一口气，打开了智能环，选择防偷窥模式，点开聊天软件。

浮现在最上面的，除了那个奇奇怪怪的群聊之外，还有亚兹拉尔的私聊小窗，似乎是得到了回复，旁边显示着红色的消息通知。

【Mellow：……还是关于S的事情，你不觉得已经太过于维护了吗？】

【Mellow：就算他的能力太过特殊，现在也是一个15岁的孩子罢了。】

【Euphoria：或许我们因为疑惑已经杀死他很多次了。】

【Mellow：什么意思？他是不死族吗？】

【Euphoria：:-)】

“……”

看着屏幕的柚梦沉默。等待已久的信息回复，就这。就这？！

“好想给他……”好想给他一拳啊！

一时气不过，内心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一不注意，就要脱口而出。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握起拳头。而在这过程中，再次切实的感受到，想要实现这件事还是有点难度，就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和E打。

也不清楚E是什么种族，至少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巫师，这是能拿着法杖和魔法书把你揍哭的近战法师。

“亲爱的乘客们，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请各位乘客……”

电子屏内传来的声音，把思维拉回现实世界。柚梦收起心思，拉紧了兜帽，提着手提袋起身下车。

……

Despair behind ，ah before.①

白时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

每一次死亡之后，白时都会感觉到疲惫不堪。生命突然终止，然后踏入新的重复。若是就这样忘记了，也就算了，但是就在稀疏平常的日常生活当中，这些临近死亡的记忆就会像暗杀一样突然蹦出来给白时一个惊喜。

或许在自己对记忆的魔法方面有所成就之后，这种情况会好很多吧。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谁也说不准。

今天他应该尝试过三次机会，或许更多，但是想不起来。目的是试图让自己不和这个组织扯上关系。

第一次，是很突然的。

在撤离的时候，无意之间被路上的监控拍到了脸，于是接下来的展开也很顺利，一边是在演讲发言，一边是混入人群里面有意识地“诱拐”。

当白时意识到自己被挤到小巷里，还和疑似恐怖分子的红发少女在一块之后，毅然决然地决定重开。

于是他回到了亲切的课堂上，接着因为打瞌睡和同桌聊天，被老师一顿骂，罚到走廊和路过的妹妹进行了亲切的交流。

虽然是安全的撤离了，但在第二天不知道为什么，被官方的人调查到了是魔法种族的事情，只能再次重来。

课堂上已经困飞了的白时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自己会被盯上，和安泽信口闲聊的时候，从犄角旮旯里面翻出今早做的噩梦糊弄了过去。

躲过老师的视线后，他后知后觉：不会真是这样吧？一个梦里出现的名词？

选择了留下来观战的他狠狠爽到，然后在回家路上实在支撑不住负荷昏了。

一睁眼，自己又进贼窝了。

前面是悬崖，后面是深渊，心里不太美妙的白时已经没有力气做出什么表情了。一脸生无可恋被拉走之后，在游乐场落单的时候被炸弹波及无辜死亡。

疑点很多，现在想起来，大概是R干的好事，现在活着真是一天赛一天的艰难，至于新闻的事情，只是想起来了片段，但不知道那个时间点的自己读档的原因。

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给人的感觉越来越阴沉，白时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毕竟在今天之前，他也就是一个辱骂学校的普普通通初三生。

距离上一次感受到自己频繁地倒带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他当时自认为接下来会发生很重要的危机，以至于影响到未来好几年的轨迹。

于是焦虑地应对危机了一年，发现什么事都没发生。

看来转折点说不定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帮助他们？

想不出来，他往自己脸上泼了一把冷水，清醒一下。

如果问起白时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人，那必然只有自己。天晓得时间轴乱七八糟的他到底活了多少次。

“Hal计划……Hal9000，《2001太空漫游》②？谁取的这种名称？科技部？”白时嘀咕着。

他倒是有意无意地询问以及暗示了亚兹拉尔，但对方守口如瓶，要不然就是看了他一眼移开，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

甚至还被怼了：“比起Hal9000更喜欢GLaDOS③”这样的话。

白时识相地没有问GLaDOS是什么，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也是个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