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师徒下山

壮丽宏伟的万级山梯下停着一辆黑色马车，马车由两匹骏马拉着，嬴谦带着小徒弟霍于尘上了车厢。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旭日东升，和风暖煦。

坐在前头的车夫恭顺地问道：“嬴掌门，今日为何不御剑要改坐马车啊？”

嬴谦含笑道：“我这徒弟还不会御剑。”

那车夫点头应声，确认车内的二人都坐好后，“驾”了一声，马车顿时行驶了起来。

嬴谦在车厢内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现在外面听不见车厢内的声音，但里面的人可以听见外面的声响。

二人此番前去的是云回宫，天辕界四大门派之一，乃炼丹门派，云回宫的蓝宫主更堪称天下第一炼丹师，这天底下没有她炼制不出的丹药。

宽敞的车厢内，霍于尘躺了下来，难得今日不必做早课，那得把握好机会在车上睡个舒舒服服的回笼觉。

他甫一闭上眼睛，便听嬴谦沉声道：“起来。”

于是他只好委委屈屈地爬了起来，挪到嬴谦身边，看了看小案上嬴谦正在阅览的卷宗文牍。

嬴谦随手递给他一本修炼典籍，说道：“这一路闲着也是闲着，这书拿去细读。”

霍于尘伸手接过了书本，问道：“师尊，我们要去云回宫做什么？”

“治你背上的伤疤。”嬴谦心平气和地说道。

霍于尘听罢猛然一怔，略呆了一下，讷讷问道：“师尊，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伤疤？”

嬴谦看了他一眼，故意把话说得含糊其辞：“你是我的徒弟，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霍于尘正在懊恼自己之前还一直对伤疤的事缄口不言，却没想原来师尊早就已经知道了，当下惭愧道：“师尊，对不起，上次没跟你说。”

嬴谦看着他，笑着斥责道：“以后不准再有事瞒着我了。”

“以后不会了。”霍于尘堆起一脸可爱的微笑回道，不过心中仍是十分疑惑，又问道：“师尊，为什么要治这个伤疤？”

嬴谦看着他满脸的天真，不忍心把事情告诉他，只说道：“这些我以后会告诉你，现在你只要相信为师做的都是在保护你就行。”

伤疤的事，禁地的事，还有之前江师叔说过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霍于尘也曾有所困惑，只不过嬴谦对他的学习要求十分的高，每天累得没有时间多想，一转眼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他此时虽然心下好奇，但也没再多问，他相信自己的师尊。

从御凌山出发，经过几个村镇后，便一路都是平坦宽敞的官道，不算颠簸，云回宫离御凌山不远，加上途中在驿站换马，依照现在这个速度飞驰，一天就能抵达。

车厢内很安静，霍于尘默默看着书，车轮辘辘作响，车厢一摇一晃，像个摇篮也似，真叫人睡意朦胧。

手上的书本被一页一页翻阅过去，他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摇摇欲睡间，书上密密麻麻的字逐渐变得迷离恍惚，霍于尘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少顷，他倏尔打盹打到一头靠在了嬴谦的臂膀上，嬴谦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睡得正沉，便没有叫醒他。在这短短两个月的相处下，嬴谦已越来越打从心里的喜欢这个徒弟，他不仅乖巧懂事，学习和练功也很勤奋，偶尔还会像小孩一样地撒娇，很难不惹人怜爱。

霍于尘就这样倚靠在嬴谦的臂膀上酣然而睡。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马车驶进了一个繁华的城镇，商贾云集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拥挤的人潮使得马车只能缓慢前进。

商贩的叫卖声和人群欢快的喧嚣声把霍于尘给叫醒了，他悠悠睁开眼睛，缓缓地欠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叫道：“师尊。”

“嗯。”嬴谦一面看着卷宗，一面淡淡地应了一声。

霍于尘往车窗靠了过去，掀起车帘，微风拂在面上，他面露霁色，眼神淡淡地望着街道上清闲夷愉的人们，还有鳞次节比的商铺和琳琅满目的摊贩，这么一片祥和的景象实在使人心情格外的舒畅。

这时马车拐了一个弯，经过一家卖蘑菇蛋饼的铺子，一阵令人馋涎欲滴的香味飘来，他转头对嬴谦甜甜笑着说道：“师尊，我想吃蘑菇蛋饼。”

嬴谦撤去隔音结界，让车夫将马车停下，掏出了荷包递给他。

霍于尘虽然身上也带了些银两，不过既然师尊都把荷包拿来了，他也就不客气的接过，开开心心下了马车，走进那家蛋饼铺子。

片刻后，他回到马车上，把荷包还给了嬴谦，一手拿着一个大大的蘑菇蛋饼，将其中一个递到嬴谦面前，干净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叫道：“师尊。”

嬴谦微笑着接过他手中的蛋饼，打开纸包吃了起来。车厢内香气腾腾，霍于尘也打开纸包，蘑菇蛋饼热乎乎的，捧在手里顿觉暖意无比。他迫不及待咬下一大口，好几个月没吃到的蘑菇蛋饼依旧是那个吃了会幸福的味道。这里的蘑菇蛋饼和他以前在云雁城经常吃的那家味道没有太大的区别，浓浓的蘑菇酱料在嘴里化开，掺杂着略带咸味的蘑菇片和肉沫，馅料里还有他爱吃的香菜。

他一脸满足地吃着，以前每次从太学散学回家时都会经过一家卖蘑菇蛋饼的铺子，那香气整条街都能闻到，那时候经常买着吃，只不过现在御凌山的膳堂什么美食都有，唯独没有蘑菇蛋饼，所以才让他如此怀念起蘑菇蛋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