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灭世老姑

冽天延和走上前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四瞳兽的尸身，柳情潇和梨越儿也跟了上去。

看着满地的脏血和秽物，还有那一团比人还大坨的，被炸烂至看不清是什么器官的内脏，霍于尘虽感到恶心，但也毫不犹豫，直接凑了上去。

这里秽气冲天，四瞳兽倒在地上，嘴巴大大地张开着，里面牵着一条肠子，他瞟了一眼，顿时觉得一阵反胃，同时还犹有余悸，心想当时如果越儿师兄不在身旁，自己此时恐怕已经在四瞳兽的肚子里了。

很快的冽天延和就发现了端倪，他指着四瞳兽的鹰爪，说道：“你们看。”

三人跟着望去，也看见了两支鹰爪上方都有一圈不太明显的茧皮。

冽天延和道：“四瞳兽虽然皮比钢坚，但长期戴着镣环终究还是被摩出薄薄的茧痕。”

柳情潇看着那鹰爪，皱了皱眉，低低地说道：“晦宗驯兽师？”

霍于尘曾在卷宗里读过，驯兽师分为两大流派，分别是朔宗和晦宗，朔宗驯兽师驯化巨型灵兽，属于温和的一个流派，而晦宗驯兽师驯化凶兽，他们的手段往往残暴不仁。

他之前还在想，为何四瞳兽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攻击便直接隐身飞入了天穹殿，原来是受过驯化的凶兽，所以能遵照主人的命令行事。

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是关鸟笼而是戴镣环？”

冽天延和说道：“它那么大头，你得建一座高塔才够它活动。”

柳情潇见小师弟不懂，便给他解释道：“镣环可以让凶兽在属于它们的地带自由活动，不过一旦被驯兽师召唤就必须立刻回去复命，如果它们违抗驯兽师的命令，这个镣环会令它们痛苦不堪。晦宗驯兽师通常会捕捉刚出生不久的年幼凶兽，再给它们带上镣环，从此操控它们的一生。”

这听起来还真有些残忍，这些凶兽本来可以在渺无人烟的蛮荒野地生存，却偏偏不幸成了驯兽师的杀人工具，被迫出来吃人，想到这里霍于尘不禁对眼前这头巨大的四瞳兽动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不过他也随即发现了一个疑窦，问道：“这只四瞳兽的镣环为什么被拿掉了？而且拿掉了镣环它就自由了，怎么还听主人的命令来袭击我们？不趁机逃掉吗？”

梨越儿道：“它们从小就被驯化，即便是没有了镣环，它还是会习惯性地听从命令。不过看来这一次这位驯兽师是知道它这一趟有来无回，所以才解下它的镣环，不想让我们从镣环查出是何人所为。”

霍于尘“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心忖，对方若是一早便知道四瞳兽不是自己四人的对手，并且有可能被擒捉诛灭，那他就没有必要再让四瞳兽来袭击天穹殿。所以四瞳兽的主人有可能是得知了天穹殿的结界只能进不能出，四瞳兽就算进了天穹殿，吃了人，也必然出不去。不过天穹殿这种特殊的结界连内门外门弟子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获悉的？

如此推断下来，御凌山恐怕是有内奸了，不只打开了御凌山结界把四瞳兽放进来，还把天穹殿结界的事告知了对方。霍于尘觉得不仅是自己这么认为，想必师兄们也已经心里有底了。

这时柳情潇拧着眉，若有所思道：“晦宗驯兽师一般也只是驯化普通凶兽，能驯化四瞳兽这种上古凶兽的驯兽师没有几人，难道……”

三人听他话语，仿佛是知道些什么，纷纷转头看向了他。

柳情潇像是欲言又止，面露担心之色，顿了顿才说出四个字：“灭世老姑。”

灭世老姑？霍于尘一听这霸气狂妄的称号，忍不住噗嗤一笑，但又见三位师兄神情严肃，便赶紧抿着嘴忍住不敢再笑出声。冽天延和默然不语，只是用眼神询问柳情潇，让他继续说下去。

柳情潇回忆道：“我刚拜入御凌山那年，师尊刚接任掌门之位不久，有一日我跟随师尊到仙重界办事，回途中在仙重界边境外遭遇凶兽攻袭，大约有十来只，全是上古凶兽，什么样的珍禽异兽都有，我当时就吓尿了，后来师尊凭一己之力杀死了所有凶兽，我们才得以平安无事回来。回来之后我还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睡觉，天天都要和师尊一起睡。”

“当时就是灭世老姑召唤的凶兽？”冽天延和问。

柳情潇点头道：“嗯，当时听师尊是这么和师伯师叔们说的，灭世老姑和师尊好像有深仇大恨，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那是十六年前的事，我才十岁，还不懂大人的事。”

霍于尘问：“师兄是怀疑这只四瞳兽是灭世老姑的？”

柳情潇淡淡道：“我也只是猜测，不敢肯定。”

他说罢，冽天延和看着四瞳兽，微微皱眉不知在沉思什么。

此时天色已黑，柳情潇转身对霍于尘道：“师弟你也饿了吧，我先陪你到膳堂吃饭，这件事就等师尊回来再处理。”

“好。”霍于尘看着这位体贴入微的情潇师兄，眯起弯弯的笑眼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