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伤疤

御凌山的万级山梯笔直宽敞，石阶由汉白玉石砌成，每二十阶便有一个休息平台，两侧阶梯中间的坡道上镂刻着精美的龙纹云纹雕饰，站在山梯上往下看去是一望无尽的阶梯，而往上举首，映入眼帘的则是气派殊甚的御凌山山门。

霍于尘扫山梯的这段时间经常见到御凌山的弟子在高空御剑而飞，他也憧憬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这般飘然若仙的在天上御剑飞行，这亦是他入山的原因。

几个月前的某天，九阳郡云雁城上空两名不知何派的弟子御剑经过，他当时看了艳羡不已，于是软磨求着那位郡守大人父亲让自己参加御凌山的入门试炼。兴许是资质不足，又或是过了修炼的最佳年龄，他并没有通过入门试炼。没有通过试炼但自愿留在御凌山修炼的，只能从杂役弟子做起。

午后，霍于尘扫完山梯回到房舍里休息，正躺在大通铺上翘着腿，琢磨着如何才能当上内门弟子。他爹答应让他到御凌山学艺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半年内成为内门弟子，否则就必须乖乖回去念书。

在御凌山，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想要成为内门弟子的方法，便是参加半年举行一次的试剑大会，如果表现出色获得其中一位峰主的青睐，既能被选为该峰的内门弟子。然而下个月就是试剑大会了，试剑大会只有筑基期以上的弟子才能参加，霍于尘现在这状态或许连炼气初期都算不上。

他入山的这两个月里学了炼气期的入门功法，每日按照浮萍师姐传授的心法修习，但资质平凡的他却一直毫无进展，简直和入山前没有半点区别。他绞尽脑汁，抓耳挠腮，想着一个月时间里怎么达到筑基期，正一筹莫展之际，那名受了江峰主责罚的胖弟子刘小胖抓着一只肥美金黄的烧鸡腿，吃得满嘴油光，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刘小胖敷了灵药早已可以活蹦乱跳，他吃着鸡腿，声音含混地问道：“想啥呢？”

霍于尘坐起身，认真问道：“小胖，我问你，如何在一个月内达到筑基期？”

刘小胖转动着眼珠思索，半晌，答道：“无可如何。”

霍于尘慌忙追问：“那有没有方法能在半年内当上内门弟子？”

刘小胖咬了一口鸡腿，问道：“你为何要当内门弟子？”

霍于尘心说还不是为了御剑飞行的梦想，不过听他这语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刘小胖津津乐道：“扫山梯也不错啊，你看，这御凌山上这么多好吃的，膳堂里的菜色十天内餐餐不重样，山上景色旖旎，烟波浩渺，凉风沁人心脾，如临仙境。咱们在这不愁吃不愁住，日子过得悠哉逍遥。我入山五年了，从没想过当什么内门外门弟子的。”

霍于尘和刚刚进来的几个弟子都听懵了，他甚是无奈，但也不由得不羡慕刘小胖如此无忧无虑的心境，而自己为今之计只能加紧修炼，努力提升修为。

杂役弟子在御凌山派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早上用完早膳后，各自到自己负责的岗位打杂，霍于尘被分配到的岗位是扫山梯，算是比较轻松的。中午用完午膳后，则是以二十人为一组，各别由几位天穹峰的内门弟子带领上课，传授他们入门功法和剑法。下课后的时间他们爱去玩耍还是要练功都是自己的事了，没有人会管，倒是挺清闲自在。

霍于尘刘小胖等人被分为同一组，由浮萍师姐带领，一天修习功法，一天练剑。这天下午，浮萍师姐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幽静的空地，大家就地打坐，大伙儿跟着浮萍师姐口里念着的口诀调息行气。

自昨夜从天穹殿回来后，不，应该说是从禁地出来后，霍于尘便一直隐隐感到左背上热辣辣的，只是不觉疼痛，是以他并不当一回事。但不知为何，现在一运气，左背上原本的热辣立刻如被烫着般，刺痛无比，无法专心打坐。

浮萍师姐看向他，问道：“于尘师弟可是哪里不舒服？”

霍于尘恭敬道：“浮萍师姐，我没事。”

他忍着背上的不适，继续调息行气。半晌之后，浮萍师姐还是看得出来他很不舒服，贴心地说道：“于尘师弟你今天就休息一日吧，明日再来练剑法。”

也罢，霍于尘站起身对浮萍欠身一礼，道：“多谢浮萍师姐，弟子先回去休息了。”

浮萍师姐莞尔点点头。

霍于尘回到房里，背对着一面明晃晃的大铜镜，扯下左肩衣衫的一角，左背上露出了一道手心大小的伤疤。这道伤疤形似一朵玉兰花，在他白皙光滑的背上如同白璧之玷，此刻正微微泛红着。他不明，这道疤是小时候不小心跌倒被火炭烙伤留下的，为何禁地出来后就像被烫过一样，火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