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为鱼肉
星期一，刚进公司，前台小郑就让我去李总办公室。我“嗯”了一声先到工位上放下了背包，办公室里没有其他同事，应该都是去了工厂。
我拿过茶杯，从曹工的茶叶罐子里掏了些茶叶，接满热水，坐在椅子上发呆。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浮起在水面上，慢慢变得膨胀，然后开始一片一片地沉落，茶色就像墨水浸染在宣纸上一样渐渐地扩散开来，看着这茶色越染越多，越染越浓，我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端起茶杯吹了吹还浮在上面的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这茶水入口感觉有些微苦，喝下后舌底生起津液才有些许甘甜。我又连着喝了几口，放下茶杯，提了提气去找李总。
“小王来了！”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我碰见了屠经理，她笑盈盈地看着我继续说道：“还刚准备去找你呢，李董和李总都在里面等着呐，赶紧进去吧！”
屠经理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但我也没有在意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推门进去后，我看到李紫薇也在。
“李董好、李总好！”我拘谨地向两位老总打着招呼。
“小王啊！听小刚说你这几天在老家呆着，休息得还好吧？父母身体都还好吧？”李董一改往日的冷面威严，微笑地示意我可以坐下来说话。
“嗯嗯，谢谢李董关心，我父母身体都还好。”我有些忐忑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用余光瞄了瞄坐在边上的李紫薇，她看上去精神头很差，像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萎顿无力。
“今天呐，我也是特意来公司和你说些事情。”李董扭头冲着女儿温和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小薛的事情，公司表示很遗憾，也已经对他的家人做了相应的补偿，公司对任何有贡献的人都不会亏待。”李董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公司给小薛家的赔偿款很多，至于为什么要赔付这么多呢，小王啊，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啊？”
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道：“那是公司觉得小薛子一家人比较可怜。”
“嗯嗯，你能理解公司的好意就行！”李董舒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公司计划安排让你和小薇一起成立一家设计公司，主要做造型与软件界面设计，可以承接咱们公司的业务，也可以自己去找活。小王啊，你觉得这样的安排怎么样？”
问我觉得怎么样？我心里一阵好笑，我能觉得怎么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脸上即刻堆起了笑容，换上了一副惊喜交加的嘴脸，开心地说道：“谢谢李董的安排，我会好好努力的！不会辜负您的栽培。”
边上的李紫薇一直没有说话，复杂的表情里多了一丝鄙夷。我不在乎，一定要忍，要让李董放心，要让他觉得我是一个“聪明人”。
“这家公司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并且由你来做法人，平时的经营也由你负责，以后你也就是杨总了！”李董继续说着，神情就像是给一只哈巴狗扔了一块骨头一样。
而我也尽量地表现得像一只狗，满脸谄媚地讨着主人欢心，“那真是太感激李董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您和李总的期望！”
“从下个月开始你的工资加到7000块钱，之前允诺的那笔钱，以兴教寺项目的奖金，先给你五万块，剩余的钱也会等设计公司成立之后以设计费用的形式陆续给到你，这样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边上的李总接过话头说道，“从今天起你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先安排你和小薇一起去参加半年的设计培训，多学习学习新技术。我已经和人事那边说过了，你去走一个外派学习的手续就行，好好提升能力，小王，你公司这样的安排你还满意吧？”
我捣蒜般地点了点头。
李总满意地笑了，继续说道：“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一会开车带你们过去。”小李总转过头看了看李紫薇，语气里满是爱护地说着：“从三维造型设计到软件界面设计都一定要好好学习，未来几年互联网是有大机会的，公司对你们寄予厚望。”说完这些李总扭头看向我，“培训这段时间里你的工资会照发的。”
吃过午饭，等我到了楼下李总摇下大奔驰的车窗招呼我快点上车，李紫薇坐在副驾上，两人有说有笑，心情看起来比刚才好了很多。
“到了！”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李总停稳了车。
我和李紫薇跟着他一起进了大厦的五层，站在门口向里面看去，这里的陈设和氛围符合我对设计公司的所有幻想：明亮宽敞的办公环境，每张办公桌上面配置一台27寸的苹果iMac电脑，一整面的创意墙上贴满了便利贴，设计师们一手拿着稿纸，一手拿着铅笔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方案，角落里是惬意的休息区，有零食、饮料和休闲玩具。
“刚哥，你们过来了，来，里面请！”就在这时有人向李总打着招呼，我定睛一看这个人有些眼熟，等他走近些的时候，终于想了起来，他就是何晓静的男朋友崔家俊。
“家俊，你这里搞得不错啊！比之前那个老地方高大尚了不少啊！”李总拍了拍崔家俊的肩膀。
“哎哟！刚哥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弟啊！”崔家俊看了看我，有些吃惊！
“奥！这个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王冬，人不错，有能力。”李总有些意外地看着崔家俊，又看着我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那个啥，刚哥，他和晓静是高中同学，我们见过一次。”崔家俊见我没有说话，便解释到，看向我的眼神比之前客气了很多。
我仍旧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奥！那好感情好，都是朋友嘛。我今儿来，是给你送生意的！你就不请我们进去看看，打算在这里接待吗？”李总打趣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