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24受伤

“你将一切罪过都落在了我的头上。可......从祖师爷起，便是如此吧。”每代的画狐人哪一个不是在阴阳两界游走的人，哪一个不是面带妖冶。

能握起那只摇灵笔的人，不就是他们这些人么？就连他师父，他也险些以为是一位女人。

“祖师爷.......”祝歌嘴角一阵冷笑，“呵呵，你与他一模一样，只在意自己所喜欢的东西。从来都不考虑周围的人是怎么想的。他将我丢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爱上他没有结局，爱上你，还是没有结局......”

“是不是我太傻了，从来就没想过反抗。我可是妖啊，为什么要有人心？”冷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暗决绝，嘴角的笑容变了味道，“我想......毁了你们……”

话落音，手中突起一团火焰，直直对准了那副青狐画。

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出现后变了模样，她看得见他的眼中的柔情，即便是忘了他还是那般。还是那般……眼中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

墨连生眼下一惊，只在片刻的功夫，过去的身子便挡在了那一幅画前。“砰——！”一声重击，还来不及反应，祝歌那一掌狠狠的落在了他身上。

身子猛然一怔向后退去，随即一个立身定住脚步，墨连生强忍了一口气血，还是硬挺着身子挡在画身前。苏殷的灵魂若真是那个女人，他又怎能让她毁掉。

“师父！”一直在外边的苏殷猛然的瞪眼，毫无预兆的一掌吓到了她，慌忙的冲了进去，“祝歌姐姐你......”紧张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从没想过祖师爷留下的几乎是神圣的人会下如此狠手，她与师父在一起几百年了，比谁的时间都长。任凭谁，也都不会如此。她是谁，为何将心思藏得这么深？出手这么绝。

见墨连生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掌，祝歌也在下意识的蹙了眉，可又松开了，隐忍了伤痛。她不想伤他的，那是他活该眼挡在那副画身前。“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一句质问，仿佛痛的是她，伤的是她。

墨连生没有回答，他自认从不曾伤害谁。对她如何？不过是他没有爱上她罢了……

“是你自己执着了。”话很冷，是不是以往的话太过婉转了，才会让她如此。“......祝歌，我敬重你，可别让最后的一丝敬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敬重？呵呵！”冷笑了一声，“你何苦要将我们的辈分拉的这么开？我守了你这么多年，却始终比不上你从荒地上带回来的女人。”话指向了苏殷。

狠眼过去，那双在顷刻间长满刺的眼让苏殷怔了怔。仿佛是邪魔侵袭了她的身子，才有的那一眼。

只是，谁又是‘荒地上带回来的女人？’是她么？沦为画狐之前的她......

遗忘的事从来不被人主动想起，每一人将灵魂换给画狐人的时候，那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故事，才形成了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

墨连生眼中的怒意明显，她不会不知道画狐的记忆比他的记忆更不能被回想起，“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宁愿你不要敬重我。”说着，依旧是想不到的出手逼向了苏殷，就算当着他的面。关系一旦破裂，缝合之后也在不是原来的样子。

墨连生慌忙搂过苏殷，一个转身，“够了祝歌。”一声呵斥，挥手将她拦下，压住了扭曲的气氛。

呵护的动作看在她的眼中，心底冷冷的有一丝嘲笑。“墨连生，你是有多怕我伤了她？当真要这么护着她们......”

“我若此前护过，就必定……将她护到底。”强硬的告诉了对面的女人。

苏殷木然的抬头看着墨连生，这个回答仿佛是至高无上的人，说了某个情话一般。可原本那张毫无愁绪的脸上，顿时也是满心不安。

这件事因她而起，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身当中。

有时候并不是因为动了手，才让人反目成仇，或许就是因为一句，永远也变不了的话，将两人隔开。

祝歌强忍的心口的气焰，发抖的身子在这一方显得孤独。“墨连生......你为什么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我？”她是不忍动手的。

千年了，她看了多少爱恨情仇，唯独她，始终要让孤独在心底生根发芽......

送完请求回来墨引，落在门口，见此情形也是陡然的愣在了外边。

“怎，怎么......了？师父......”没敢大声，也不敢往前一步。冰冻的气氛，已经不是想象的那样。祝歌是分明是他让他去找回来的，从来也是知道他们习惯持着各自的态度，争吵不休，只是还没到动手的地步罢。

此时见墨连生那张泛白的脸，显然是受了不小伤。这两人......终究还是爆发了。

“……墨连生，你回后悔的。”许久，冷漠的人将所有的话归于这一句，没有能说的，也没有好说的了。明明已经清楚自己的结局了，可总想试一试，只是心痛，始终只有自己罢了。

楚楚的眼神最后一次落在他的身上，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墨连生知道她还不至于将自己千年坚守的道行毁于一旦，可她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更是孤独。他是不是，真的将她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