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08梦境与记忆

昏睡的梦境之中应是一片黑暗，墨连生却偏偏看到了一个女人跟在他的身后，从一片混沌之中走到热闹的集市......

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卸下了盔甲女人，剩一身泛黄的里衣，突出的肚子更是明显。

市集上的人们异样的眼光看了过来，女人没有觉得这有任何的不妥。只是跟着。满身心的疲惫被她坚持下来了，这是有多强的毅力，连他都有些望尘莫及了。

“你不累？”墨连生问她。

女人摇头。“若是怕累，我应该死了。”

墨连生默认她的话，要是怕，不至于会越过漫漫荒漠。目光随后停在了她的肚子上，估计不到两三月就足月了。他们原本死亡时间是半月前，现早已经超过了那个时间，看样子老天是下恩惠了。

帝都苏府门前，墨连生推开了朱红的门，“进来吧，你暂且到这里修养。”

女人愣了一愣，“你是收留我了么？”一路跟来女人的眼中还是有不一样的防备，却又偏偏选择信任的跟了这么久。

“不然？”墨连生反问，“你让我帮你的。”

“确定不会害我？”女人担心。

墨连生一笑，这么久才来怀疑他，未免迟了些。“我知你是从帝都逃走的，你放心，我这里不会有人找过来的。”

听闻，女人似乎放下了一半的防备。

墨连生知道她的心惊胆战，这个女人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尾随在军队那么久，还穿了不合身的盔甲，不会没有人发现，想来也是有人将她故意藏匿。

“……你是白之安的妻子吧。”想了一会，还是说道。

念兮瑶的刚挪近来的脚步又是一怔，“你......一早就知道？”

“白丞相两月前被斩首示众，奸臣的名号可是响亮。”墨连生自顾的说道。“坊间都在传，他的小姨太怀着遗腹子逃了。

我记得，白丞相在世前与将军的关系甚好，估计是临死前托付了那位将军将你送出帝都。可想……那位将军也怕受到牵连，又不想损失信义，所以才想了个法子，让你尾随军队的后面吧。与我对你说的那样，你能跟到哪里便跟到哪里。”边说着，边带着她饶到府中西院的一处假山之中。

茂盛的枝叶生长在不大的府院之中，却又好比一片迷雾森林一般。念兮瑶跟随的一个多月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墨连生也甚少与她搭话，然而这些却全被他说中了。

从一开始就猜测他不是寻常之人，她也清楚自己的遭遇定会被他知晓的。“你什么都知道？”她也承认。

墨连生摇头，“我只是猜的。”

念兮瑶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如同一幅淡如水的画卷，在这片绿意盎然之下显得儒雅至深。“你猜的都是对的，可我的夫君不是奸臣。”许久才说道，话很坚定，没有人可以动摇。

墨连生不喜欢追究这些事，“人们只会听从舆论，就算你洗清了他的罪名，暗地里还是会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的。”

“你们都不相信……”念兮瑶隐约的有些怨恨。

墨连生立住脚步，并没有因她的话有什么想法。

面前的假山石林包围着一泓碧水温泉，缭绕的水雾之气弥漫，好比天界的瑶池，奇特的香味让人舒心。“……你先洗洗吧，我去给你找身衣服回来。”转身准备离开。

“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念兮瑶伸手将他拦了下来。哪怕一人相信也好，也不至于让她痛心疾首，找不到一个依靠陪同的人。

墨连生不语，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多么无奈的一个人，已经开始绝望了。看了许久，说道，“……你穿成这样，然后跟在我的身后从塞外走回来帝都，你猜，那些看到的人会怎样传言？”话很平淡。

念兮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却仿佛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路上她也听到了那些个碎语闲言，想自己已然是绝路上的人，索性任由那些人背地里猜疑。

“还是那句话，人们听的是传言，只信眼前看到的东西。那些人会传，那个男人身后为什么有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跟随？女人怎么不知廉耻？再或者，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个男人的么？然后这个男人抛弃她了。那这个男人就太不是东西了……

可实际情况只有你我清楚，你以这样的一个姿态去解释，那些人只会嫌你虚假，都是徒劳。

你夫君白之安之所以被冠上奸臣的名号，是因为他以奸治奸，留下来的印象，他就是一个大奸臣，不过是运气差了点，反被真正的奸臣给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