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了事情
其实他们都知道,那人不可能是我杀的,因为我无法无声无息的掐死一个成年壮汉。所有人的表情都带着几分疑惑,更多的是恐惧。
村长走了,却留下了几个人日夜不停的看着我,让人恐慌的是,村里继续在死人。事情瞒不住了,村长找来了警察,把已经奄奄一息我,当成嫌疑犯带走了。
我不知道我母亲受辱时,警察在做什么,但是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女警给了我几粒消炎药。
三天后,高烧不退的我被从警察局放了出来。我知道警察放了我,不是因为我没有杀人嫌疑,而是因为我已经高烧四十度,他们怕我死在牢里。
我没敢再回村里,也不敢去学校,用身上仅剩的几十块钱买了一张去市里的火车票。到了火车上,我就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一家医院,身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身边一个表情慵懒的男人,正用刀削着苹果。
男人看我醒来,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对我说:“我叫高亮,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说完,用小手指扣了扣自己的鼻孔,把鼻屎弹到我的点滴瓶上。
高亮,一个改变我一生的男人,也是我的恩师,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死在某个臭水沟里了。他是我们俗称的阴阳先生,据说看阴宅,捉鬼驱邪,什么都会。按他自己说,这年头赚钱不容易,所以什么来钱快,就学什么。可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棍,除了坑蒙拐骗,什么也不会。
我曾经问过高亮,为什么会收我做徒弟,他说:“那天我坐火车,忽然看见你晕倒了,送到医院一查才知道,你高烧四十一度,多处骨折,还有内脏出血。我看你这样都能活着,一定是个命大的主,所以我就收你做个徒弟,有危险你可以先上嘛。”
我:“......”
就这么着,这过去的五年里,我一直和高亮四处行骗,额不对,是‘看事’。说来也是运气好,至今还没有碰到过一件真正鬼事。高亮也不是没教我东西,比如察言观色啊,比如变个戏法什么的,我还是会几手的。原本内向寡言的我,也被他带着油腔滑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窗外的夕阳有些刺眼,我伸手拉了一下车窗上的窗帘。高亮淌着哈喇子,睡的正香,昨天他又喝多了,宿醉还没醒酒呢。
这一次的客户,在沟子屯,离我原本住的村子,只有几里路的地方。往事一幕幕回首,让我最好奇的就是,到底是谁杀了那些人,村长是不是还活着。想到这里,我暗暗攥紧了拳头。
经过几个小时颠簸后,我扶着高亮下了车,高亮跑到一棵树前,吐的昏天暗地。我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还不时调侃两句:“不能喝就别喝,看你这熊样,下回把喝酒的钱留给我,我给你攒着。等你老了,躺床上动不了,我花钱请十八九的大姑娘,给你倒酒喝。”
高亮一听我的话,也顾不上擦嘴上的污秽,飞起一脚向我踹来。我一侧身,轻松躲过这一撩阴腿。高亮也不含糊,双腿一软,跪趴在地上,我哈哈大笑起来。
嬉笑了一会儿,我看见,远处有一辆三轮车向这边开过来。我向还要打我的高亮打了一个暗号,这家伙立刻就转换到高人模式。
只见不远处一辆半新三轮车慢慢停在我俩面前,车上跳下一个精壮憨厚的男人,对着高亮问道:“您是高大师吗?我是顾家老二,您叫我顾二就行,我来接您进村。”
顾二我认识,因为不是一个村,也不算熟悉,只知道他是个本分的庄稼人。五年的时间,让我有了很大变化,长相气质都发生了变化。顾二明显没认出我来,我也不愿意让人认出来,就默默的跟着高亮上了车。
在车上,顾二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他家前几天,老太爷过世,是他的祖父,九十多岁的年纪,应该算是高寿了。按我们这边的规矩,岁数大过世算喜丧,是占福气的事情。老爷子临终前,特意吩咐要土葬。虽然国家规定要火葬,但是上岁数的人,还是希望入土为安。再加上天高皇帝远的,也就没人计较这些事情。
可是出殡那天,却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