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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魏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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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良的出生仿佛就是一个错误一样的。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至少……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时常会站在清晨的风中,看着太阳从地上慢慢升起来。那好像是希望的光亮。

晨风微微吹来,轻抚着他的脸庞。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荷叶上滑下来,被他接住。那可是烹茶的上好材料。

地上绿油油的草在柔和的晨光照耀下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在雨露的洗刷下显得更加生机勃勃。太阳慢慢升了起来,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与他那么悲惨的经历形成鲜明的对比。

……

他的童年,好像在柴房里呆着的时间比在房间里呆的时间都要多的多。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怎么样坚强的活下来的。

父王那么讨厌他,小时候的自己肯定是命大,才没有被父王弄死。

……

在他有记忆开始,父王就对他动辄打骂。稍有不顺心便棍棒敲打。他常常是遍体鳞伤,身上的旧伤未愈,就又添新伤。而且打完他之后,父王从来都不给他治疗,而是把他关在柴房里任他自己自生自灭。

他被打的时候,时常听着父王骂他的话。心里总是在想着,他真的是这样的吗?

“你原本就是个孽种,出生在这世上毫无作用!你的母亲不要你,竟然把你丢给了本王!连你的外祖父都不想看到你,想在你母亲肚子里就把你打死!”

“你怎么不去死呢!看来孽种的生命就是顽强啊。你外祖父没能杀了你,到这来你还死不了!”

“老子到这偏远又偏僻的穷乡僻壤全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老子早就在京城坐上皇位了!手握大权,谁敢动本王!”

“真是晦气,有你这个孽种在,连喝酒都喝的不爽快!”

“你!去给本王倒杯茶来!”

“这么烫是想烫死本王吗?心思歹毒的玩意!”

“看不见客人来了?还不快去柴房抱一些柴火来烧饭!”

“你竟然敢把厨房烧了!你好大的胆子啊!今天看本王不打死你这个孽种!”

“你这个孽种,竟然敢偷东西吃了!这三天都不允许你吃任何东西!”

……

他在这一声声的孽种中被打到大。也几乎是在柴房住到大。

整个平王府的人都知道,平王不待见他的这个儿子。时常就把他当做牲畜使唤。稍有不顺心便往死里打。整个王府上下,就连倒茅厕的最低等的小厮都看不起他。

……

但是他的生命中又有几丝的曙光照亮着他,以至于他不会彻彻底底的感到绝望。

有一次,他被父王打了一顿,遍体鳞伤的被人扔进了柴房里。

那是他伤的最重的一次。因为他去厨房生火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把厨房给点着了。

父王大怒,让他提着一个木桶救火,还让他进去把东西抱出来。

他被热焰烧的头发也没了,身上是大片大片的烧伤。

出来后,还被父王找人按着,用鞭子抽了一顿。

……

他在柴房里,身上疼得几乎是像一把把尖刀刺进心里一样。他那时就只有一个念头。

他怎么还不死?

这样活着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是在地狱一般的痛苦折磨。每一次他被打完,遍体鳞伤的被人扔进柴房里的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他要被生下来?他宁愿自己还是个襁褓婴儿的时候就被父王杀了算了。也好过现在受罪。

他绝望的闭着眼睛,趴在冷冰冰的地上。思绪慢慢遁入黑暗当中。

耳朵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喂!你还活着吗?”

是谁啊!还有人管他?

他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发现了在窗户上面探出的一个人头。

“你还活着吧。”那人从窗户跳了下来。“你父王也太狠了,当真的是舍得这样往死里打你。只不过是烧了哥厨房而已吗,小惩大诫不就好了?”

他的好父王什么时候舍不得打他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

“我给你带了药了,是你自己上还是我给你上?”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自己能不能给自己上?

“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也动不了了。还是我给你上吧。”那人说着,把他的衣服撕开了。“别误会啊,我这是为了给你上药才撕开的衣服。我可是纯正的大老爷们。”

那人在他后背撕着他的衣服,他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和衣裳粘连在一起的皮肉被一寸寸的撕开。

疼痛已经到了极致,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的感觉了。

“你父王实在是太狠了,太狠了。”那人一边感叹着,一边帮他清理伤口。

那个人好像用的是酒来清洗他的伤口的。他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阵阵刺痛感。

“可能有些疼啊,你忍住。”很快,他就看到了身下,和着血肉的酒流了下来。

“好了,清洗完了。我来给你上药。”很快,一阵清凉的感觉撒到了伤口上。“包扎好之后你就别乱动了。我以后每天都来给你送药。这是吃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也够你一天的吃食了。”

他像扭头看看那个人的长相,可是他背后的伤太疼了,根本动不了。只能作罢。

“别动了,我走了昂。”说完,那人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次他看清楚了。

这个人正是今日来平王府做客的那个人的儿子。好像是叫……贺叶兴?

没想到那个人还能想到他,偷偷赖柴房为他上药。

这是他灰暗的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丝光明。

后面的几天里,那个人也确实天天来柴房为他换药。还带来了一些吃的给他。

他也渐渐的从趴着起不来,动不了,到慢慢能做起来了。

……

可是,有一天那个人抱着一大堆东西来了之后告诉他。他不能再来了。他的父亲要走了。它也要跟着回府去了。

但是他的府上离平王府不是很远。若是有机会能够偷偷溜进来,他还是会来看他的。

说完,给他换了最后一次药。又给他留下来了一些吃的。就聪窗户跳了出去。

他人生中的第一丝光亮,就这样走了。

……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府里的客人走了之后,他的好父王又想起来了他。到柴房里把他赶了出去。

“你在这里过得倒是快活啊。”平王直接一脚踢开了门,闯进来之后,看到倚靠在柴火堆旁边的魏元良,直接就是一脚踹上去了。

他还未好全的身子,又被踹飞出去几米远。

“父王……”

“你这个孽种,有什么资格叫本王父王?你不配!”

好吧,他不配就不配吧。他也不想配得上他的儿子。

“别装死,赶紧出来。”平王揪着他的衣裳,把他拖了出来。“来人!先给他洗干净了,然后找个大夫给他治治伤。”

他听到父王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父王第一次给他请大夫。这可是以往都没有的。

……

可是后来没过多久,他就知晓了为何父王要给他请大夫了。

他们坐着马车去了京城。

那是他第一次到京城。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太阳光淡淡的余晖洒在红砖绿瓦和那颜色鲜艳的商贩阁楼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增添了几分光明和诗意。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商贩在叫卖。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

快到新年了,街上的行人不断,人头攒动,比肩接踵:有挑着扁担赶路的,有驾着牛车采买新年货物的,有赶着毛驴来卖货的,还有驻足观赏京城景色的。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

好一个热闹的京城啊。

……

他们进了皇宫。拜见了当今的皇上。可他明明白白的在他父王的脸上看到了对这个龙椅上的皇帝的满满不屑。

皇后娘娘把他召了过去。

那是他昏暗人生中的第二道光亮。

皇后娘娘让他试了许许多多的衣裳。这些衣裳大多都偏宽。因为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吃过一顿饱饭,自然是不胖的。那衣裳也当然宽大许多。

他本来不甚在意这些。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这位端庄高贵的皇后娘娘却抱着他哭了起来。

那时候的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抱着他哭的如此伤心。

可后来他明白了……

……

试完衣裳后,皇后娘娘又拉着他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这些东西是他在平王府想都不敢想的。

什么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奶房签、三脆羹、羊舌签、萌芽肚胘、肫掌签、鹌子羹、肚胘脍、鸳鸯炸肚、沙鱼脍、炒沙鱼衬汤、鳝鱼炒鲎、鹅肫掌汤齑、螃蟹酿枨、奶房玉蕊羹、鲜虾蹄子脍、南炒鳝红烧排骨,酱猪蹄……

还有饭后的各式各样的甜点。八宝百合金银卷煎饼蜜汁慈菇圆瓜条拌藕片苹果什锦西米羹蒌雪花荸荠珠莲子什锦粽子百果糕银耳柑羹金橘糖冰糖八宝鱼脆……

全都一个接着一个的往桌子上上。皇后娘娘仿佛是要把他这几年没有吃好的膳食给补回来一样。

他这一天,更像是偷来的一样,不仅尝尽了天下的美食,还有皇后娘娘的关怀。

……

他们在皇宫住下的这几天里,他好像过着的是神仙一般的美好日子。如梦似幻,好像是在梦中。

在新年宴上,他看到了坐在皇上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她是无双公主。出生就是大魏的长公主,从小享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长大后更是由皇上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同样是人,为何人与人的差别就如此之大?

而他呢?在新年宴的时候,还有许多人用尊重的目光看着他。就这么一件小事,他竟然感到受宠若惊,十分的不适应。

他看着皇上坐在龙椅上春风得意,至高无上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也想要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只要他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谁还敢欺辱他?谁还敢对他动辄打骂?

……

小小的种子在心里种乐下来,慢慢的开始发芽。

……

这样有吃有喝还不用挨打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踏上了返回平王封地的路程。

这一路,他又开始了以往想噩梦一般的生活。

父王在路途中,时不时的就让他滚下马车,跟在马车后面跑。

吃食也恢复了以往的时有时无。

父王高兴时,就赏赐给他一些吃的。不高兴了,便什么也没有。饿的时候,他只能去偷偷啃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吃食。

但是,那些吃食早已坏掉,发出馊味了……

……

他在忍耐。

他现在能力还不足以于父王对抗。若是茫然冲上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他现在需要的是整理自己的优势,和可以借用的势力。帮助他,扳倒父王。

……

回到平王府之后。他又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父王照常还是时不时地就将他打一顿。只要稍有不顺心就抓他来发泄。

他还是时常遍体鳞伤的被关进柴房。

只是与以往不同。

这次的他,有了帮手。

……

上次偷偷到柴房里为他上药,给他带吃食的,就是贺叶兴。

自从他回府以后,贺叶兴好像被父王请来常住了。

每次他被父王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贺叶兴总是能偷偷溜进柴房,为他上药。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也更近了一些。

趁着这个机会,他就劝说贺叶兴帮他。

他知道的。父王也在招兵买马,父王也在筹备着,准备起兵造反。

若是让他当上皇帝,那这大魏的天下,危以。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贺叶兴还并不相信他。满心是怀疑的问他。

“你若是不信,自己去调查即刻。父王招兵买马在他的封地上闹得很大。只要时身强体壮的男人都可以报名参军。还有兵器的打造,就在城外郊区,有一个废旧小院。兵器的锻造就在那里面。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自己去查便可知道真假。”

“好,我这就去查。若你说的是假话,那这药我也不会再帮你送了。”贺叶兴帮他上好了药,翻身出去了。

他知晓贺叶兴不会立马相信他的。

可比起平王起兵造反做皇帝,贺叶兴或许会更加支持他坐上皇位。

毕竟,他那个好父王对他的暴戾还有狠毒,贺叶兴都是亲眼看过的。

所以,贺叶兴必定会去查看他说的一切是否是真的。等他探查回来,必定会答应帮他。

他从小那样艰难的生活,最是磨练人的心性的。也最是能让人学会如何偷窥别人的心思的。

若没有这项技能,他怕是早就活不到这一天了。

……

果然,贺叶兴在亲自查看确认之后,立马答应了要帮他。

他,又多了一个帮手。

“我该如何帮你呢?咱们可什么都没有。”

“不用。”他笑了笑,计谋他早就想好了。

他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也不需要有什么。

只要他那好父王做就好了。等他招完了兵,买完了马,锻造完了武器。打到了京城的时候。

他再跳出来,带着他父王的兵,继续攻城。享受渔翁之利。这样多好。

“你只要跟父王说,你也要参军。然后混在军营里,收买人心就好。”他递给贺叶兴一块玉佩。

这玉佩还是新年宴的时候,皇后娘娘给他的压岁钱。

“你拿着这块玉佩,告诉那些认,只认这块玉佩为主就好。”

“你当那些军人傻子吗?说让他们听我们的,他们就一定会乖乖听话,跟随我们吗?”

“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无论是以高官厚禄诱惑,还是用封田封爵诱惑,都是看你怎么收买人心了。”

人总是最经不住诱惑的。就算是一个空头协议,这诱惑足够大的时候,总会有人相信的。

只要有一个人相信,那一传十,十传百,马上就会有更多的人相信的。

“可是……你若是再受伤,那我可不能及时赶来给你上药了。”贺叶兴担心的看着他。

那目光,让他仿佛看到了世间的第一缕温暖。

“无妨,我渐渐长大了,父王也不会再怎么打我了。而且……就算他想打我,那也要我不反抗才行。”他怎么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傻傻的任他父王磋磨呢?

“那好吧。”贺叶兴去药方一下子买了很多的药。什么解毒的,补气血的,养胃的,还有伤药……全都给他来了一些。

“这些药你都藏好了,若再受了伤,一定要用药。”

“我知晓了。”

……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王竟然对他一改之前的态度。

也不打骂他了,甚至还给了他平王世子该有的荣耀。

父王在封地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就是为了把他介绍给其他人,让封地上大大小小的官员,富商,全都认识他。

这些人其实都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也知晓他虽然是平王的儿子,但是原来平王从来都不重视这个世子,而且还动辄打骂,羞辱。如今怎么就突然变了态度了?

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那些人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立马端着酒杯围着他开始阿谀奉承起来。

那时候他被众多人围着。这才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心冷暖。

……

可他也不傻。事出反常必有妖。

父王突然这么对他,肯定有什么诡异的。他现在还不知道,但以后慢慢的总会知道的。现在只有小心行事罢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不可否认。

自从他被父王昭告天下之后。他的行事确实是方便了很多。

连带着在军营里收买人心的贺叶兴也传话来,说是收买人心也更加方便了一些。

是啊,他有平王世子这个身份加持。那些人就更加期盼贺叶兴口中说的高官厚禄了。毕竟,他也更有筹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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