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缘起 （一）

“去！”袁氏轻声笑骂一句。

“锅里还给你温着饭菜呢！”

“嘿嘿，还是娘最疼我了。”姜铁铸心中一喜。

“吃了早点睡！”袁氏叮嘱道。

不一会姜铁铸端着一碗麦饭和一小碟咸菜回到了铺子里。这时已经铺好了被褥的齐家福，正忐忑的坐在床边烤火。姜铁铸把食物放在高凳上，微笑着说：

“家福叔，天冷饿的快，你吃点饭吧！”

“不不不……这是你娘给你留的。我不饿……”话未说完，齐家福的肚子里传来了叽里咕噜的肠鸣。他那苍白的脸上顿时一片胀红。

“我在胡夫子家里吃过了。不饿！家福叔你吃吧！等会把碗放在这就行，明天早上我来收拾。您吃完早点睡吧！”说完姜铁铸笑吟吟的递来一双竹筷然后转身出后门，回了西厢房自己睡房。

齐家福呆滞了片刻后端起碗吃着麦饭，已是泪流满面……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姜铁铸轻手轻脚地来到铺子里。货架后床铺上的被褥已经卷了起来。店门虚掩齐家福早已离去。他刚收好凳上的碗筷，就听到老爹在院子里叫道：“铁柱！还不来操练。等我去请你吗？”赶紧一溜烟的跑进院子，只见父亲和大哥已经在院子里开始伸筋拔骨了。

姜敬祖今年四十三岁。身高八尺多，臂长腿粗。经年累月打铁，练得身躯极为雄壮健硕。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黝黑的肤色，颌下留着一副短须，一看就知道是个粗人。这会正身着短袄，手里拿了一根长棍，摆开了马步一下下往前刺去。另一边是大儿子姜铁岩。今年刚二十二，长相酷似乃父，像个小一号的翻版，他手里拿着一只二十斤的石锁正舞得虎虎生风。姜铁铸连忙取了一只小一号的石锁，摆开架势跟着大哥开练。练了约一柱香时间，鸡鸣声中红日东升天光大亮。姜铁铸头上微微的出了汗，脸蛋也红通通的。看到大哥换了衣裳，去铺子里准备开门。正打算擦把汗去厨房找点吃的。却被老爹叫住了。

“铁柱，你十八把练的怎么样了？使一趟让我看看。”老爹口里的十八把，是姜家祖传的十八势锏法。最早由姜铁铸的爷爷从军中学得，传了下来。招式简洁法度森严，锏这种兵器本来就专门用于破甲，所以势大力猛算是战场上一等一的杀招。

“爹，就这十八势，我从去年开春练到现在，早就滚瓜烂熟了。”说着话姜铁铸从旁边架子上拿起一把四棱凹面的枣木锏。木锏长三尺六寸，有鸡蛋那么粗，被打磨的很是光滑。拿锏在手他摆了一个举火烧天势就演练起来。木锏上下翻飞，脚下也进退自如。十八势从头至尾，再由尾回头。各练了一遍。

姜铁匠在一旁看得心中暗喜：“这小子在学武方面还算灵光，架势规整，步法流畅，练得很纯熟。”不过他仍然板着一张脸，没露出一丝喜色说道：“一年时间这招式练的还算凑合，不过火候还是嫩了点……这招式不能只是一味的图快。要有快有慢，就像你师父说的‘快起来像扯闪电，慢起来像女人走路’就对了。”

“爹！那叫做：动若惊雷，静如处子！什么扯闪电、女人走路……哈哈哈哈”姜铁铸忍不住放声大笑。

姜铁匠老脸一红，连忙训斥道：“管他什么雷呀……电呀的，就是这么个意思。要有快有慢才好。两人交锋肯定是有来有往，你要看对方的招式来应对。所以这招式不能用死了。要会活用！你刚才练的是死招数，看着很溜屁用没得。”

“说的好像你上过战场一样，还不是嘴把式！”姜铁铸忍不住低头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小兔崽子要造反吗？”姜铁匠瞪大一双牛眼，怒目看向儿子。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作势要打下去。

这时从厨房里传来女子的声音：“爹！饭好了。铁柱快洗手吃饭了！”是大儿媳耿菊香在招呼他们吃饭。趁着老爹一愣神的功夫，姜铁铸放回了木锏，向厨房跑去。嘴里大叫着：“我早就饿了。”

“小兔崽子，就知道吃！”姜铁匠悻悻的放下大手。转身走向堂屋。

注：本世界计量

一寸=2.5厘米，十寸合一尺，十尺合一丈，十丈合一仞，二十仞合一里。

一钱=约3克，十钱合一两，十六两合一斤，十斤合一升，五十升合一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