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哦？”秦韵看着他，“衡王请说。”

一旁的司马炎拱手道，“衡王整日足不出户，有所不知，刘旻已在廷尉衙门认了罪，画了押。只等陛下发落了。”

这几日若不是他司马炎有意避开他，便是韩祈有意躲他，他告病在府他便日日上朝，如今他回来了，倒不见他入朝了，那日跟踪他的人是不是他身边的人，司马炎想了许久，西郊之行难不成是他打着接韩炳幌子在试探他？眼下这么一想，倒是与他心照不宣了。

秦韵听的皱眉，“司马大人莫急，既然刘旻已经认罪，便是听衡王多说两句又有何妨。”

司马炎没再说什么了。

韩祈拱手道，“陛下，微臣带来一名人证。”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朝他看过来，韩祈并未理会那些人的目光，继续道，“此人曾亲眼看见凶手杀死花尧之后嫁祸他人。”

瘫在地上的刘黔听见这话，红肿的眼眸里泛起了亮光。

不止刘黔，朝堂上的三公九卿都被韩祈这话给惊住了，杀人真凶竟不是刘旻？

花玉跪着地上连连皱眉，方才韩祈突然出现在朝堂上，他并未多想他的来意，花尧自幼便跟在他身边，视他为良师更为益友，他所要向陛下启奏之事定然是跟他站在他这一边的。

却不曾想，他开口说的确实这样一番话。

“哦？”秦韵皱眉，似是也很震惊，他道，“竟有这样的事？”

“陛下有所不知。”韩祈道，“花尧被杀当日原是刚从甘州回来，在他去往甘州之前，曾经找过微臣说是在廷尉府查到一些事情，需前往甘州确认，急匆匆便赶去了甘州，微臣所猜，为他引来杀身之祸的或许就是他去往甘州求证之事。”

闻言司马炎一惊，接着看向韩祈，目光森森。

先前与他并无牵扯，司马炎一直也没针对过韩祈，甚至有过想法拉拢他，奈何他为人太过刚直，他也并未强求。

然而，他近日竟然是一步步将他往绝路上逼。

司马炎沉了脸。

一直跪在大殿上的花玉闻言突然踉跄着站了起来，看向韩祈，“衡王可知小儿去往甘州所查何事？”

韩祈抬眼看向龙椅上的帝王，摇头。

“陛下，可要传人证？”

“人证何在？”秦韵问。

韩祈拱手，“就在殿外。”

“传。”

没一会儿，便见韩祈身边的亲卫云卿搀扶着一名腿脚不便的男子走了进来。

司马炎自云卿进入大殿后，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他行动举止间并不像是受过重伤，那日溱柏川下手并不轻，吃了他的掌拳少说也要卧床半月，今日见云卿并未有丝毫不适，且今日韩祈在朝堂上所奏之事并不是故意针对他，难不成那日是他看走了眼.......

将人搀扶至御前，云卿便弓身退了下去。

那男子伏在地上叩头，“草民程黎，拜见陛下。”

原本站在人群里沉默的太尉钱佩一听见来人的名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隔着前面的几个老臣看过去，伏跪在地上的人面容清秀，一双黑瞳目光如炬，可不就是老程家那个穷酸儿子。未及他在多想，龙椅上就传来了秦韵威严的声音。

“程黎，何许人氏，刘家公子刘旻你可认得？？”

“草民凌安人氏。”程黎道，“曾在茶楼见过两次刘公子，草民认得。”

“好。”秦韵点头，“你可有亲眼瞧见刘旻杀害花尧？”

抬眼看了看龙椅上的帝王，程黎道，“刘公子并不是杀害花公子的凶手。”

此话一出，刘黔激动的险些昏厥，慌忙跪下朝龙椅上的秦韵叩头，“陛下，小儿当真是冤枉的啊。”

示意一旁的内侍将人扶起，秦韵道，“刘大人莫急，若是刘公子当真蒙了冤，朕自会为他做主。”

内侍搀着刘黔到一旁，秦韵接着问话，“既然不是刘旻，那么真凶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