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黑和阿黄

我和毛蛋可无心看电影。电影开始不久，我们就带着妹妹溜了。

那晚，月亮斜挂在天空，笑盈盈的，星星排满了星河，像忽闪的眼睛。

每经过一户人家大门口，就有狗汪汪叫上几声。

妹妹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襟，跟在我后面。

我感觉衣服勒的我肩膀疼。

我的手心里也紧张的冒汗，后背也似乎湿透了。

走到毛蛋家的大门口，毛蛋开门的时候，好半天钥匙插不进锁孔。

毛蛋家的大黄“汪汪汪”叫了几声。

毛蛋手一抖，钥匙还掉在地上了。

我着急地说：“开你自己家锁，你手抖啥？又不是做贼。你‘吱’一声，别让你家大黄叫了，叫的我腿肚子麻麻的。”

“大黄，是我！”毛蛋喊了声，狗就不叫了。

然后他压低声音说“我也不知道为啥，我的腿有点抖……有点尿急。”

“你撒尿，我来开！”

我开门的时候，手也抖了起来。

不是开自己家门，就是感觉不自在。好半天我也没有插进锁孔。

“毛蛋，还是你来开吧，开你家门我怎么感觉跟小偷一样……你家锁真不好，没我们家的锁顺溜，我们家锁，钥匙一碰锁孔，‘嘎巴’一声就开了。”

“好，我来。”

毛蛋提了提裤子，只听一声清脆“嘎巴”声，锁开了。

“我就说刚才尿急吧！撒泡尿，门就开了！”毛蛋轻声地说。

走进院子，大黄狗摇着尾巴，在我身旁转来转去。

这时，我才注意到，耳边阵阵的蛐蛐声。

毛蛋家的屋檐下，挂着几个蛐蛐笼。

小西妹妹一手捂住嘴巴，一手牵着我的衣角。

毛蛋把我们带到墙角的棚子边，六只小狗偎依在一起。看着他们真舍不得把他们任何一只分开。

妹妹一眼就看到毛茸茸的小黄，几乎要扑上去似的，就想伸手去摸，大黄立刻就走过来“汪”的一声，接着发出“呜呜”警告声。妹妹吓得把手缩了回来。

毛蛋从厨房拿出一个馒头，拽着大黄到一边。

“你快把小黄揣起来！到大门口等我。”

妹妹一听这话，立刻抓起小黄捧在手里。然后我们快步走出大门。大黄在里面“汪汪”叫了几声。一会儿，毛蛋也出来了。

刚要锁门，毛蛋突然停了下来。

“东东，你进来！你要从我们的墙头爬一次，把墙头的瓦打落一片，让俺娘看到俺家进小偷了，是小偷把狗狗偷走的。”

我说：“嗯，有道理。毛蛋，你是不是干过啥坏事……这咋想到的。”

毛蛋说：“俺姐偷拿家里的咸鸭蛋，到镇子里换香香，被我看到了，给我也换了软糖，我才没有告诉俺娘。俺娘打人可狠了，她喜欢用塑料鞋跟的鞋打屁股，疼的很！”

然后我们进去，看到墙边有个木头，抬过来。

大木头倚在墙上，我顺着木头爬上墙头。取下一片瓦，我两眼一闭，跳了下去。

脚一着地，我感觉肚子都坠的疼。

过了几天，我把木枪给毛蛋时，毛蛋说，“俺娘念叨几天，说这傻小偷，偷狗还不连窝一块端了，就偷一只，也够笨的。”

阿黄刚刚满月，似乎食欲不好，不怎么吃东西，没几天就蔫头蔫脑的模样。

我找到小西吃奶的奶瓶，问小伙伴，谁家的牛刚生的牛犊。央求小伙伴给我挤点牛奶。或者羊刚生的小羊羔，挤点羊奶也行。

有时要跑几里路，找隔壁村子的小伙伴帮我。

为了阿黄能喝上奶，我只有答应帮小伙伴做作业。

有时，我晚上要做好几份作业。

为了不让老师发现我代做作业，我有时要用左手写，或者一会左手写，一会右手写。

渐渐地阿黄长大了，咬着妹妹衣角，跟着妹妹奔跑嬉戏。

我去上学的时候，爸妈去田里干活，没人照看妹妹。妹妹和阿黄就跟我一起去学校。

大冬天的时候，我就披着家里大人穿的军大衣。妹妹和阿黄跟我在教室里，藏在军大衣里。

有时被老师发现，阿黄就被赶出门外，它摇着尾巴在教室的窗外等我们。

夏天，我在教室上课，小西就坐在窗台上，阿黄坐在窗台下面。

天气一暖和，我就喜欢下水摸鱼，摸虾，摸蛤蜊，摸蜗牛。有些鲶鱼，黄鳝，虾就在河边，靠近水的洞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