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离婚
“兄弟一场,你居然这么对待我妹妹,胡靖扬,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这才多久啊?”徐北城挣脱着阻拦他的裴绍,怒目切齿,诘问。
裴绍从后攥紧徐北城双臂,拦劝,“老徐,你冷静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姑且先听听他怎么解释。”
孟紫怡先是小跑上前,握上胡靖扬胳膊,泪眼焦急打量了下胡靖扬幽沉的脸,他的左侧下颚有一抹并不明显的淤青,却足够孟紫怡心疼,转而,孟紫怡水眸流漾,凝视着义愤填膺的徐北城,孟紫怡醍醐灌顶,难道说北城哥和靖扬早已相识,只是,为了尊重她,对她结婚的事,知而不言?是啊,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认识也不奇怪嘛,不过,眼下,来不及管这些了。孟紫怡心虚之余,先发制人,冲着徐北城,垂泪呼嚷,“北城哥,你干什么呀?不是他的错,你打他做什么呢?”
“你这臭丫头,恶人先告状,是吧?你结了婚半年就离婚了,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哪怕全是你的错,但他是男的,我就揍他。”徐北城金刚怒目,挥舞着被裴绍攥紧的胳膊,气吼。
孟紫怡旋即张开双臂,挡在胡靖扬身前,声泪俱下,“哥,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他。”
“给我闪开,你这臭丫头,你结婚不告诉我,你离婚也不告诉我,你爸妈去世了,你就当你大伯和我们徐家的人全都死光了,是吗?我今晚就把你打包送去英国,我看姑父得知你干的这些糊涂事,打不打瘸你的腿。”话落,徐北城用力挣开裴绍的桎梏,箭步如飞上前。
眼瞅着孟紫怡纵然离婚了,也仍旧心系于他,胡靖扬感触万端,眸底匿笑,盯视着拦护在他身前的纤萝小身板,转而,瞧见徐北城怒目睁眉上前。胡靖扬忙不迭攥过孟紫怡细腕,把她拽到自己身后,接着,目光锐利,鸷视着怒气冲霄的徐北城,凛肃开腔,“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吓着她。”
徐北城双手叉腰,咬牙切齿,怒视着举止坦荡的胡靖扬,呼吸短促,其实,徐北城何尝看不出来这两人仍旧是有感情的,他们离婚笃定事有蹊跷,如此一想,徐北城稍稍平静下来,继而,冲着躲在胡靖扬身后,鹿眼汪汪的孟紫怡,嚷嚷,“臭丫头,过来。”
胡靖扬眸光严邃,瞥了眼徐北城,与此同时,把战战惶惶抬脚迈出的孟紫怡拨回身后,“老徐,你收敛些,她胆子小,你这么粗声粗气做什么?”
话落,孟紫怡随即瘪了瘪嘴,眼波横流,鹿视着徐北城,徐北城气笑,“行,就冲你们这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我还真有兴趣听听你们为啥离婚。”
随而,徐北城稍降辞色,“小怡,你躲在他身后做啥?过来哥这边。”
孟紫怡还是怕徐北城打她,于是,她诚惶诚恐,先是瞅了瞅徐北城,尔后,看了看胡靖扬,胡靖扬抬手,抚了抚孟紫怡脸颊,嗓音温缓,低哄,“没事,你去吧。”
见状,裴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徐北城则眉宇紧蹙,至于孟紫怡乖巧地点了点头,轻移莲步,走向徐北城。
徐北城一把攥过孟紫怡的手,将车钥匙搁放在她手心,“到车上等我,不许降下车窗,不然,打包送你去英国。”
孟紫怡婉顺地接过残余着徐北城体温的车钥匙,回眸,瞅了眼胡靖扬,眉黛青颦的小脸,忧心忡忡,胡靖扬朝着她温润一笑,示意她放心,孟紫怡握住车钥匙的手蜷缩了一下,尔后,抬脚迈向徐北城停泊在十米开外的轿车,一边前行一边落泪。
胡靖扬黑眸沉沉,目送着孟紫怡渐行渐远的纤妍背影,心如刀割,裴绍凑前两步,拍了拍胡靖扬肩膀,徐北城嗟叹一声,张嘴欲问。怎料,已经走出几米开外的孟紫怡倏然去而复返,在徐北城和裴绍的瞠视当中,潸泪扑向胡靖扬,胡靖扬愣了愣,抬手抱紧孟紫怡。
孟紫怡双手圈紧胡靖扬脖颈,埋首在他肩膀,泣泪,“老公,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对不起。”顿了顿,孟紫怡一字一泪,喃喃细语,“我爱你,还有…忘了我。”
饶是作为旁观者的裴绍和徐北城听了,也不由得扼腕痛心,更遑论作为当事人的胡靖扬呢,随即,急痛攻心,胡靖扬阖了阖目,妍音刚落,他捧起孟紫怡梨花带雨的小脸,深郁开腔,“紫怡,记住我。”
孟紫怡听完,泣不成声,她握住胡靖扬捧着她脸的手,含泪,点头如捣蒜。
随后,胡靖扬忍痛松开了孟紫怡,双手抄兜,黑眸静邃,孟紫怡噙泪,水眸摇滟,最后再看了眼胡靖扬,继而,捂嘴,转身,飞奔向徐北城的轿车,她手足无措按了下车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车内,“嘭”一声关上门,随后,抱膝窝在副驾驶上痛哭。尽管轿车贴了车膜,然而,十米之遥的三个大男人却依稀可见,车里的人儿抱膝痛哭的娇怜纤影。
“说吧,怎么回事?”徐北城单刀直入。
裴绍适时插话,“是啊,老胡,有什么事,何妨开心见诚呢。”随而,裴绍左手举起文件夹,右手敲了敲文件夹的外壳,挑唇补充,“半壁江山,眼都不眨就分出去了,道是无晴却有晴。”
徐北城一惊,蓦地,瞧向胡靖扬,但见胡靖扬黑眸眷眄,视线不离十米开外轿车里的小女人,与此同时,喟然长叹,“紫怡从小娇生惯养,兼且,自她父母辞世,钱就是她安全感的来源,如今,又再女萝无托,但愿这半壁江山果真可以填补她的孤寂和惶恐。”
沉默稍许,胡靖扬面沉似水,接腔,“老裴,老徐,你们当我愿意离婚吗?我这是在救紫怡,实话告诉你们,我和紫怡离婚既是破釜沉舟,又是剑走偏锋。苏沁那只毒蝎利用紫怡的善良和愧疚,楚楚作态,钳制了紫怡,没错,我是可以不放手,与那只毒蝎死磕到底,可是,到头来,左右为难的还是紫怡。同时,我不是没想过直接收拾那只毒蝎,奈何,投鼠忌器,一旦那只毒蝎因我而受到什么伤害,无疑是加重了紫怡对她的歉疚,结果,何止得不偿失啊,还平添了对手的筹码。我不能容忍苏沁那只毒蝎继续待在紫怡身边,吸着紫怡的血,漫无止境,作威作福,但是,我也不能加入捣乱,这样,会把紫怡硬生生撕成两半,苏沁最大的筹码在于,她心知肚明,即便紫怡已然识破了她的矫揉造作,出于对白湖酒店事件的愧怍,紫怡也会委屈自己去纵容她,长此以往,苏沁会越加肆无忌惮,从而,变本加厉,迟早有一天,紫怡会被她逼到生不如死。思来想去,唯有我放手,事情才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