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
李恪穿着家常便服,发束玉冠,坐在琉璃灯下读公文,朦胧灯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直看的我心旌神荡。怪道人说,月下不看女,灯下不看郎。这一看果然厉害。
“听说那章素秋是个绝色,你就这么撇下佳人,不怕她暗地里伤心吗?”我拈起一枚荔枝,纤纤素手剥去外壳,放入水晶盘中。
李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她与我素未谋面,顶多伤神,无从伤心。”
我轻哂,“男人家就是薄情,府里这么多姬妾,还不够,镇日去外面招蜂引蝶。”
“这么多姬妾,只怕还不够陪你玩儿。等你有了精神,不知要打发掉多少。总归大舜民风开化,即使离了我这里,也不至于独守空闺,被别人瞧不起,遣个冰人寻一门好亲事便可。怕只怕,出了我的门,又被父母送入下一个达官贵人府中。”李恪闲闲叙道。
“她们不提也罢。今日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我斜倚在贵妃塌上,闲闲问道。
“不过是那些人。梁遇的胆子越发大了,跟刘保说五月要发十万石粮,运到边关的不足半数。这般下去,只怕激起将士们不满,玄若既要应付北漠,又要安抚军心,着实不易。”李恪叹道。
“这么大的事,应老将军必会递折子,上达天听。”
“如今不是战时,应老将军的折子要呈给梁遇,梁遇览过,多半会将折子扣下。”李恪沉吟道。
我拨着腕上戴的羊脂玉镯,思忖道:“梁遇管辖北境军政,却管不住你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室。只是,若你递了折子,容易引起皇上猜忌。而且皇上未必相信。可若不递,又置北境于水火之中。进退维谷,着实难办。”
李恪放下折子,走过来坐在我身侧,“这些龃龉不是一两天了,暂且无碍。北境有三大关隘,玄若守着长平关,应老将军镇守仙人隘,还有一处豹凸关,只有八百兵镇守,依着天险,易守难攻。眼下这处关口只有一个偏将,性子莽撞,倒令我觉得不安。玄若多次上书梁遇,要他增派人手给豹凸关,梁遇却置之不理。”
正说着,桃蕊走进来,呈上一碗燕窝粥。我执汤匙拨了一拨,蹙眉道:“刚吃了晚饭,怎么又进燕窝粥?腻腻的,哪有这么大肚子吃的下这些。”
桃蕊掩口一笑,“夫人有喜,管家娘子们不敢怠慢,自然按着滋补的方子,一样样呈上来。除了一日三餐,还有各种点心和汤粥。”
我面色一红,“这些东西你跟杏蕊,薛嬷嬷吃了便是,不必再端到我面前。”
桃蕊听了,笑着退下。
李恪听了笑道,“你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不害臊,现在却知道羞了。”
我嗔道:“还不是你一句话,我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主意来。可怜了赵妹妹这个实心人,明知有假,却只得硬撑着回禀,暗地里不知怎么焦灼,唯恐我将来被拆穿了难堪。”
李恪剑眉微扬,“这生孩子不比别的,人人都怀胎十月,你总不能怀三年,生个哪吒出来。”顿了一顿,又道,“你这话既已放出去,本王只能辛苦些,尽快将你这谎圆上。”
我略一怔,旋即悟出话中深意,羞的拿帕子盖住脸。身子旋即一轻,被他抱往榻上。雪白的轻纱落下,遮住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