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蒙元进攻（一）

黄蓉微微一笑，道：“若是操心得了，那也罢了，就只……”叹了口气，道：“我好生盼望是个男孩儿，好让你郭家有后。”

郭靖倒是对男孩女孩这些的，不甚计较，抚摸黄蓉的头发，说道：“男孩儿、女孩儿不都一样？快睡罢，别再胡思乱想了。”

给黄蓉拢了拢被窝，然后郭靖来到一旁，打了地铺，睡了。自从黄蓉怀里孩子后，郭靖便与黄蓉分床睡了，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孩子。

第二日一早，郭靖便带着杨过，两人一起去城外，查看四城的房屋。二人各乘一匹战马，并骑出城。

二人纵马城西，见有一条小溪横出山下。郭靖道：”这条溪水虽小，却是大大有名，名叫檀溪。”

杨过“啊”了一声，道：“我听人说过三国故事，刘皇叔跃马过檀溪，原来这溪水便在此处。”

郭靖道：“刘备当年所乘之马。名叫的卢，相马者说能妨主，哪知这的卢竟跃过溪水，逃脱追兵，救了刘呈叔的性命。”

说到此处，不禁想起了杨过之父杨康，喟然叹道：“其实世人也均与这的卢马一般，为善即善，为恶即恶，好人恶人又哪里有一定的？分别只在心中一念之差而已。”

杨过心下一凛，斜目望郭靖时，见他神色间殊有伤感之意，便开口道：“郭伯父，我知道您此时是想起了我的父亲。

但是，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人的。我爹的事情，我也从洪前辈以及欧阳前辈那里，了解了很多，再加上我师父告诉我的一些事情。

我也了解到，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如果不是我爹的话，我娘，我娘就，就不会……”

杨过说得激动，眼睛变得通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郭靖赶忙拍了拍杨过的肩膀，道：“过儿，伯父不提以前的事了。

你也不要再去想以前那些事情了，你现在有师父师娘，还有伯父伯母啊！我们待你，如同亲子一般，你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杨过闻言，深深的点了点头。两人重新收拾心情，继续巡视。两人策马行了一阵，到得一座小山之上，升崖远眺。

但见汉水浩浩南流，四郊遍野都是难民，拖男带女的向襄阳赶来。郭靖伸鞭指着难民人流，说道：“蒙元兵定是在四乡加紧屠戮，令我百姓流离失所，实堪痛恨。”

从山上望下去，见道旁有块石碑，碑上刻着一行大字：“唐工部郎杜甫故里。”杨过道：“襄阳城真了不起，原来这位大诗人的故乡便在此处。”

郭靖扬鞭吟道：“大城铁不如，小城万丈余……连云列战格，飞鸟不能逾。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杨过听他吟得慷慨激昂，跟着念道：“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部？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郭伯伯，这几句诗真好，是杜甫做的么？”

郭靖道：“是啊，前几日你郭伯母和我谈论襄阳城守，想到了杜甫这首诗。她写了出来给我看。

我很爱这诗，只是记心不好，读了几十遍，也只记下这几句。你想华夏文士人人都会做诗，但千古只推杜甫第一，自是因他忧国爱民之故。”

杨过道：“你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那么文武虽然不同，道理却是一般的。”郭靖听他体会到了这一节，很是欢喜。

对杨过说道：“经书文章，我是一点也不懂，但想人生在世，便是做个贩夫走卒，只要有为国为民之心，那就是真好汉、真豪杰了。”

杨过问道：“郭伯怕，你说襄阳守得住吗？”

郭靖沉吟良久，手指西方郁郁苍苍的丘陵树木，说道：“襄阳古往今来最了不起的人物，自然是诸葛亮。

此去以西二十里的隆中，便是他当年耕田隐居的地方。诸葛亮治国安民的才略，我们粗人也懂不了。他曾说只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至于最后成功失败，他也看不透了。

我与你郭伯母谈论襄阳守得住、守不住，谈到后来，也总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这八个字。”

两人说话间，忽见城门口的难民回头奔跑，但后面的人流还是继续前涌，一时之间，襄阳城外大哭小叫，乱成一团。

郭靖吃了一惊，道：“干么守兵不开城门，放百姓进城？”忙纵马急奔面前，一口气驰到城外，只见一排守兵弯弓搭箭，指着难民。

郭靖大叫：“你们干什么？快开城门。”守将见是郭靖，忙打开城门，放他与杨过进城。

郭靖道：“众百姓惨受蒙古兵屠戮，怎不让他们进来？”守将道：“吕大帅说难民中混有蒙古奸细，千万不能放进城来，否则为祸不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