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4章 许诺
羽苍渺和秦凡虽然有着同一个目标，但在这前进的过程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所以两人默契的不会干涉对方的决定，同时也在借着对方的布局完善自己的计划。
而羽苍渺的合纵连横之计所产生的效果，就属于稍稍超出秦凡预料的一个变数。
像是原本表示一定会亲自参加潜龙榜之争的张三丰，都不得不亲自坐镇道域，这也让秦凡意识到了这次局势的混乱程度会远超预估。
那么本被其作为有力盟友的道域，到时所能提供的帮助也必然会大打折扣。
因此他需要更强大的势力作为援手，不仅是在这次潜龙榜之争中，还要关系到之后的九州大乱。
所以在稍稍思虑后，他将目标对准了在某种程度上与鬼市同样处于孤立无援状态下的大玄皇朝！
当然更准确来说，是那个坐在九五之尊位置上的玄帝！
秦凡并不了解玄帝，就是世人对玄帝的情况也知之甚少，从其登上那个位置后，做的最强势的一个决定便是安排羽苍渺成为丞相。
此举虽有因果力的影响，但毫无疑问的是其中必然也有玄帝自己的思量。
而其所产生的结果却是处在那种困境下的最优解，因为就在羽苍渺站出来整治朝堂并开始消耗学阀之间的力量时，隐于幕后的玄帝则将目标放在了军方。
如今大玄八州已经陷入混乱，但属于大玄皇朝真正力量的六道军团却未有任何动摇的站在玄帝一方。
从羽苍渺开始施行合纵连横之后，像是慕容秋荻等人也开始暗中串联，包括在朝堂具备相当话语权的八大世家也参与其中，他们难道就没有人尝试说反六道军团吗。
很显然他们肯定做过这方面的准备工作，但毫无疑问的都失败了。
也是由此让秦凡认识到玄帝绝不像平日表现的那般平庸，关键时刻他不缺乏魄力，同时他也具备相当的智慧与个人魅力。
而能确认这点，就已经达到了秦凡与之合作的基本要求。
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通过传音令牌联系上玉凰心，然后等待玄帝的答复。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条条越来越糟糕的消息传到皇城中心后，他相信玄帝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即使对方知晓自己与那些站出来反叛的势力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论及野心要更加庞大。
但秦凡还是自信玄帝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因为如今的大玄皇朝需要一个依旧支持大玄正统的势力在南方牵制住白虎堂等势力，同时大玄皇朝也需要传音令牌和飞艇技术这种战场利器。
这既代表了大玄皇朝最后的脸面，也关系到此次战争的胜负关键。
而同样秦凡也需要大玄的名义帮其在最短时间稳定住整个南玄州府。
之前其所运用的黑暗兵法是以血腥和杀戮抹去了民众对于大玄皇朝的期望，但这不代表当秦凡竖起分裂南玄州府的反旗时，便会得到所有民众的支持。
大玄的正统性经过千年时间已经深入人心，佛土和道域凭借了多年的努力才彻底撕掉了这个标签，其他势力也是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奠定其自身威望。
而忘忧鬼市建立的时间才不到一年，即使黑暗大义的手段足够粗暴直接，无忧教教义的传播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但这也不可能以数月功夫顶替别家势力数十年的苦功。
更不用说如今乱世将至，一点小小的隐患就会被直接放大数百倍，如果让鬼市被整个南玄州府拖住宝贵的发展时间，那才叫得不偿失。
所以秦凡需要一个可以让秩序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的名义。
这个名义也只有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能给。
“其实这也不算圣旨，只是一个交易的条约。”此刻商仲鹤站出来，然后在秦凡的授意下展开卷轴，指向末尾一个代表大玄皇朝的印记证明。
距离其最近的司马空明没有看向这卷轴中的内容，而是不解的对商仲鹤问道：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你早就与鬼市联手了？”
商仲鹤摇了摇头道：“这是陛下一早准备的，它原本可以给你，可以给穆州牧，可以给祝阁主，可以给元族长，甚至可以给慕容小姐，只是唯有鬼尊阁下才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司马空明微微皱眉，他已经彻底上了贼船，既然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么他也有足够的魄力去面对这一切。
即使知道刚刚他或许失去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但他并不后悔。
而此刻他的目光也看向这卷轴的内容。
“若忘忧鬼市一方击杀三位大宗师叛逆，则任命桑赤芳，黄胜海，陆青分别为南玄州府的巨城城主。
若忘忧鬼市一方击杀五位大宗师叛逆，则任命燕狂山为南玄州府州牧。
若忘忧鬼市一方击杀十位以上的大宗师叛逆，则任命鬼市之主·秦凡为大玄·镇南王，并将南玄州府十一域、西南州府五域、东南州府五域以及至南险地·荒土漠原划分为其个人领地。”
“疯了！玄帝是彻底疯了！自古就没有出现过异姓王！更不用说他竟然同意建立这国中国！”司马空明感觉大脑一阵晕眩，他甚至都认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包括在场的一众势力代表都觉得玄帝做出这种许诺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其中有几人很快冷静下来，想到了玄帝的用意。
公子羽扶了扶青铜面具，认真的看向秦凡道：
“鬼尊阁下，你可知杀掉所谓十位大宗师叛逆将代表什么吗？”
秦凡点了点头道：
“代表接下来我鬼市一方要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不过即便没有这个许诺，难道我们就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各回各家了？”
花邀月冷笑一声道：
“不止如此，凡是分裂九州的势力都会是天然的盟友，而我们也都很清楚大玄皇朝的强大，所以在解决大玄之前，我们不可能蠢到互相消耗。
即便是刚刚玉公子得知北蛮算计了其义父一筹，他也没有翻脸，就是因为他更清楚首要敌人是谁。
而你一旦接下这个卷轴，也将代表是我们首要打击的目标，特别是......”
“特别是乱世将至，财富和资源都是重中之重，加上鬼市所掌握的机关列车技术，更是其他势力必须要弄到手的宝物。”秦凡的语气还是那般温和，却也将花邀月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就像是刚刚说的，即便我们鬼市一方选择和你们站在一起，这个结果会有改变吗？
你们这些势力之所以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在这里，看似是因为司马空明这个蠢货暗中许下的各种承诺，实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瓜分鬼市的财富吧。
从确认了临雪暖香阁往鬼市里安插了几个探子后，我便知晓鬼市的财富是藏不住的。
稍稍有点头脑的人只需要观察下鬼市的客流量，以及各大核心建筑的每日消费，便能得出一个让任何势力都为之动容的天文数字。
乱世需要钱，打仗需要钱，争霸需要钱，没人会嫌弃钱多。”
“那么鬼尊阁下就相信玄帝的承诺吗？”慕容秋荻此刻从另一个角度开始讲述。
“他明显是要借此挑起我们的互相争斗，若鬼市一方存了避战的心思，也不见得会发生一场太过残酷的流血事件，而现在他却给了你理由，让你不得不站在这里。
当然我更怀疑的是，玄帝为何会做出这么疯狂的承诺，商镖头，你刚刚应该是看到鬼尊阁下写下了一些只有你与玄帝知晓的密语，才会选择相信对方吧。
可你又怎么能肯定对方不是通过其他的手段得知了这些密语呢。
毕竟大玄皇朝从建立至今从未出现过异姓王，即使只是一个看似不现实的交易条约，作为玄帝也不应该如此轻易的许下。”
这番话让商仲鹤的神情犹豫了，而在场各方势力也反应过来慕容秋荻此举是想要将鬼市打到不义的一方，本身他们分裂大玄疆土的行为就是不义之举。
以不义对不义，他们才能将其强行拉到一个起跑线。
不要太小看这一个‘义’字，它会影响到将士们的士气，战乱后平定的速度，当地民众的支持力度，包括整场战场的胜负判定。
就是他们这些大宗师高手，若是参加一场不义之战，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到自己的实力发挥。
对此秦凡只是笑了笑道：
“你这番话倒是说到理上了，想要让那一位答应我的条件着实有些不容易，即便我鬼市的地宿为此卖上不少人情，甚至我还请了那位老人家出手相助，玄帝也没有松口。”
关于鬼市的地宿是大玄长公主·玉凰心的事情众人心知肚明，可其口中的老人家倒是让在场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唯有玉怜容脸色一白，显然想到了什么。
而此刻秦凡却看向了司马空明道：
“十三年前赤袍军出兵在玄阳域进行大范围剿匪一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当时是谁下的令？”
“太......太皇太后。”
“还有十七年前的往事，也是你的......”
“够了！”
司马空明惊得一身冷汗，这件事他只对两个人说过，一是羽苍渺，二是应天鸿，无论秦凡是从这两人里哪一个口中得知的，对其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一件事，秦凡恐怕早就知道他对无忧山庄心怀不轨。
“蠢货！”
耳畔响起的声音将司马空明惊醒，只见哥舒天一脸不屑的看向他道：
“你倒是真配合，别人说什么，你就答什么。”
司马空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提到太皇太后，无疑是坐实了对方与秦凡之间有所关系，这也侧面印证了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毕竟自己这个一心要搞死秦凡的人所说出的话，是最有说服力的。
随即他也反应过来，貌似刚刚秦凡提起的是，即便太皇太后开口了，玄帝还是没有答应这个条件。
“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秦凡突然看向已经渐暗的天边，只见两头红眼墨隼飞掠而过，拿下其中的两封信件后，慕容秋荻却罕见的露出了犹豫之色，隐隐之间她感觉这传过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们不是质疑这圣旨的真实性吗，看看里面的消息应该就都懂了。”
慕容秋荻咬了咬嘴唇，随即打开第一封信件，目光飞快的看了一眼玉孤城，然后说道：
“于西北州府·越领山脉，八狼将之一的仇祥山及其麾下三十六员将领遭到鬼市天首·夜帝的刺杀，共三十七人身死当场，从而导致这一方军势陷入混乱，并于当地和江湖势力发生激烈冲突。”
“天首、地宿、偃师、老爷、毒医......我鬼市可不只有本尊一人。”秦凡看向身旁一脸澹定的玉孤城，及其身后想要怒极出手，却被一众黑袍人的气势给压得动弹不得的苍烈，继续道。
“仇祥山是位列天下前五的名帅，正所谓百将易得，一帅难求，他的人头若还不够的话，那再加上一位名帅如何？”
慕容秋荻颤抖的将另一封信件打开，显然她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随即其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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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东北州府·天渊峡内，北疆王族名帅·公西彻遭到四海帮帮主·乔霸先的袭击。
在其四次冲杀后，击破重重防卫强势轰杀公西彻，之后更是凭其一人之力借助天渊峡的地形优势独战万军，让这一支军队硬生生卡在天渊峡一个时辰。”
“天下前五的名帅死了两人，这份投名状难道还当不起一个王位的许诺。”
此刻商仲鹤再无一丝怀疑，坚定地站在秦凡的身旁，他更清楚这两人的死亡在这战争初期最关键的是挽回大玄的颜面，以此玄帝做出这千金买马骨的举动也不稀奇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那边的三个别玩了，可以开启潜龙榜了。”
随着秦凡的一语定下，现场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