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长安城突厥探军情 渭水畔双方立盟约
退朝之后，回到后宫的李世民推着疲惫的身形来到了甘露寺，而一直护在李世民身边的“贴身侍卫”李默见没有了外人便屏退了左右这才开口问道。
“二哥，以臣来看不用心烦，这执失思力的到来反而是一个让突厥退兵的契机。”
“哦？小默，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二哥，你们这是当局者迷啊！试想一下，若是颉利有十足把握可会前来试探？想必这泾阳之败已经动摇了颉利的军心，此时也是举棋不定，说不准已经做好了退兵的打算。这其实是个败笔啊！不妨此时强硬回击，首先亮明态度，以颉利多疑的性格，退兵便是他唯一的选择。”
李默说道这里便停下来，给足了李世民思考的时间，不断的看着李世民的脸色，从最开始的疲惫、沮丧，到刚刚的疑惑、好奇，再到现在的明悟、兴奋。心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再次开口道
“二哥，如今的情况也是不得不让你涉险了，要想让颉利退兵便需要出乎他的意料，既然他派人前来刺探虚实，那便是心中有一丝幻象，希望长安城如今空虚，那么我们便可以布下疑兵之计主动出击，而颉利定然不敢乱动，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您御驾亲征便是最后的三，让颉利再无战意只能退兵。”
李默的分析让李世民再次陷入了沉思，一方面再想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另一方面也在想是否有其他可代替的解围之法唯独没有将自身安危考虑在内。思来想去，其他的方法均不可为，正像李默说的，此时如不主动出击震慑颉利，颉利则会会主动出击，如此长安城防空虚便会直接暴露出来，而调兵是需要时间的，短时间内山南道以南关内道以西河东道以东都不能及时“勤王”，如此看来只有放手一搏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小默，此番行动你有几分把握？”
“二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时不放手一搏便再无机会。况且此时长安城内暗流汹涌，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怕是夜长梦多啊。”
李世民略微一思考便明白了李默的想法，此时情况容不得拖沓，于是便下定决心陪李默疯狂一把。可是看着此时的李默，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这才蓦然发现自打玄武门之后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李默身上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巨变，从那个守卫在自己身边不善言辞的“小家伙”成长为一名似乎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不禁有些恍惚，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袭来。于是审视的看着李默悠悠的说道
“好，小默，朕信你！”
看着李世民的眼神，李默清楚此时的二哥已经怀疑自己的变化，左思右想无论如何解释都不妥当，这种近乎“鬼神”的事情谁会相信那？况且由于两世为人的影响，自己对待李世民的态度也是十分微妙，既有来自后世的那种“不羁”也有原本李默的“愚忠”，如此矛盾的情况下更是不好解释。于是只能暂且搁置，等以后时机合适在做解释。
“二哥，你永远是我二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相互对视的兄弟二人此时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李默明白，李世民接受了这种改变；而李世民也清楚，李默并不想隐瞒自己。于是此时的二人心意相通，那种冥冥中源自灵魂的羁绊再次发挥出神奇的效果。
“好，小默，朕等你！”
……
傍晚，渭水河南岸，一队骑兵出现在寂静的河畔，一时间人头攒动，旌旗摇曳，为首之人胯下一匹白马神俊异常，往上观瞧脸如白玉额头宽大，一副真龙之相，正是大唐皇帝李世民，身后紧跟着是李默、高士廉等一行七人。
李世民搂髯打马立于河口之上，随后便放声呵斥
“呔！颉利小儿何在？”
声如惊雷，引得对岸一阵骚动。良久牙帐之中走出一队人马，正是颉利和一众部落酋长。
受声音吸引，一众“领导”上前观瞧，只见对岸一众人马铠甲光鲜亮丽，一柄柄陌刀寒光逼人，一众摄人心脾的压迫感迎面而来。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此时原本就高大威猛的金吾卫在光明铠的衬托下更是平添了几分威严。
突利眼尖，一眼便认出了当日泾阳城外追击自己的小将，想起当日城下斩将时的风采，顿时肝胆欲裂，竟然抽泣起来。
“突利，怎么这么丢脸！”
颉利此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低声呵斥瘫坐在地的突利。
“可、可汗，那小将正是当日在泾阳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的那一位！”
颉利此时脸上更加难堪，但对李世民的忌惮则是又进一步。
而对岸的李世民见正主出来了便继续喊道
“呔！颉利小儿，武德七年，你兵败云灵二州，与朕定下盟约，而如今兴兵犯唐是为何故？如此背信弃义真乃小人行径，我大唐雄兵百万，弹指一挥间便可踏平你乌里雅苏台！可朕不愿多做杀戮，与尔等订立盟约，并资以钱帛，改善你突厥生计，可汝等不感恩戴德又做出如此行径，岂不等同畜生？如今趁我大唐皇权更迭犯我大唐，还自诩兵強将广四处劫掠，真当我大唐好欺辱？如今朕就在此，可敢一战？”
这颉利听闻如此顿觉不妙，放眼看去，这树林之中不断摇曳似乎藏有人马，远远看去，山中也是飞鸟惊起，不由得怀疑起这王珪所说是否属实。而这时身边的一众酋长则是纷纷下马跪拜，见到这种情形，颉利也是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南下的可能，即使这对面此时是装腔作势，自己部下的这群酋长已经心生恐惧，再无战力。于是便也下马请和。
“唐皇陛下，我突厥也是受小人蒙蔽，这才犯下如此行径，吾之子侄突利已兵败泾阳，深知大唐天威，恳请唐皇体恤双方将士，还请允诺休战以换得两国平静。”
颉利此时的反应让李世民一行众人放下心来，心道“成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此时的南岸只有眼前的这五千余人，只是密林中还有不到千人手持旌旗不断摇晃，而山谷中也是有着千余人在不断奔跑，惊起山中鸟兽，远远看齐雾气昭昭，似是藏有伏兵。
于是双方开始商议这请和之事，大唐这边李世民、李默二人出列，而突厥这面则是颉利同契苾何力两人。
双方在渭水河上的一条舫船之上秘密会谈，且不提李世民和颉利只见的斗智斗勇。这李默和契苾何力则是先杠起来了。双方怒目而视，这契苾何力不愧为突厥第一勇士，在这商谈的十分钟内中足足试探了百余次，每次都是李默受伤，而李默则是不断发动TAS能力从头来过，完美的应对了契苾何力的试探，不断调整之下让契苾何力无从下手。双方的眼中都充满了忌惮。直到双方和谈结束，互相之间拱手作揖拜别彼此，这李默和契苾何力竟然惺惺相惜起来。
渭水河南岸，大唐本阵李默同李世民说起了今日之事。
“二哥，这颉利带来的契苾何力真是一员猛将！我和他相互试探了无数次均无功而返。”
“哦？这是何意？”
“二哥，这刚一进舫，契苾何力便抬手，此时他是要抽刀袭击，我则是侧身用刀柄顶住……”
李世民虽然也是物理超群，但绝非顶流，相比之下没能看出刚刚的凶险。而通过李默的讲述才发觉原来刚刚的情况是这么危急，一时间不由得后怕，生怕自己被留在舫中。
历史上的李世民正是被留下了，这才有了斩白马立盟约的说法，那次的事是李世民一生的污点，而此次的会面是由李默保护因此也避免了落入下风的局面。
渭水河北岸，突厥本阵颉利和契苾何力也在说着相同的话语。
“契苾何力，刚刚为什么不出手擒住李世民？”
“可汗，刚刚的那名小将实在勇猛，我尝试了数百次都被他一一化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哦？这人竟然如此勇猛？你都不是对手？”
“刚刚的情况下，我们五五开不分胜负，而若是战场相遇，我怕不是他的对手。”
这契苾何力细细回忆，这李默的动作十分轻灵，每每自己想要袭击便能提前做出准备，虽说对方的试探自己也一一化解，但这并不意味着实力相同，对方的化解是针对自己的动作，而自己的化解往往需要攻击李世民，因此若是没有牵挂的生死对决，自己不是对手。
一连三日，的讨论终于定下了退兵的条件，李世民这面象征性的送上了些许珠宝、绸缎，而突厥则是送上无数牛羊，而执失思力则是在颉利的一再要求下被放了回去，为此颉利也是付出了骏马两千的筹码。
渭水之盟过去了，随着突厥大军在数万大唐铁骑的陪同下顺利的撤出了大唐国境，长安城也恢复了往日静谧，一时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而长安街头多出来的流民、不远处泾阳的血腥味都时刻提醒这战争的残酷。
长安城内太极宫甘露殿内，李世民铁青着脸坐在座位上，手中是两封密信，其中一封是在鸿胪寺执失思力的房间搜到的而另一封则是颉利可汗给的。
要说这颉利也是“阴损”想要将王珪置于死地，因此将王珪亲手写的书信交给了李世民，这也成功的让原本就深深怀疑的李世民怒不可遏，几乎是强忍着没有立即下命诛杀奸贼。
“吃吃吃！就知道吃！”
李世民没好气的看着正对着长孙皇后亲手做的糕点大快朵颐的李默，而李默也是有些莫名的看着李世民。
“二哥，这是怎么了？”
李世民没有回话，而是直接将两封书信交给了李默自行查看。
“王珪、王珪！好大的胆子啊！”
李默闪身接过这信笺打眼一看，便知道这事大条了。从古至今华夏儿女内斗可以，但通敌特别是异族那便是不可饶恕的。想到这里，也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随后试探性的问道
“二哥？你是想要一了百了还是一时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