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泾阳城大败突厥军 密林中李默追击突利兵

泾阳城上，尉迟恭看着眼前的一切深知自己这罪人之名背负定了，与成为葬送大唐最后希望的罪人相比，这些百姓的生死就没那么“重要”了，若是大唐不再，突厥入主中原这些百姓同样是没有生化可能，甚至更加水深火热。纠结万分之下尉迟恭下定决心，没有打开城门，而是艰难的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而作为守军的大唐军人则是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良心的谴责放开了紧紧握住的弓弦，一时间机簧飞射，箭矢冲天而起，无数的百姓葬送在城墙之下。

百姓绝望了，一面是突厥的铁骑挥舞着“屠刀”，而另一面是紧闭的城门和漫天飞失，留给这群手无寸铁之人的只有无边的恐惧和面对战争的绝望。

良久，乌泱泱的努力大军乱了起来，也不知是谁率先开始“逃命”，一瞬间打乱了突厥进攻的脚步，身后的督军此时也展现出“铁血”一般的手段，手起刀落，一颗颗百姓的人头应声落地。面对突厥的屠刀，百姓似乎是觉醒了，胡乱的捡起地上一切可以当做武器的物品，锋利的箭矢、坚硬的石头、散落的兵刃甚至赤手空拳的开始了反抗。

一时间，这突厥人愣住了，这种强有力的反抗还是第一次遇到。身为草原上的恶狼，无论是面对突厥北方的斯拉夫人还是面对西方的巴什基尔人亦或者东面的室韦，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发生，实在无法想象这些在他们看来如同“羔羊”的百姓怎么就突然开始反抗？

作为主将的突利愣住了，无往不利的战法此时失去了作用，反过来成为了自己的绊脚石。看着不断倒下的突厥精锐，心如刀绞，于是下达了让骑兵出动的策略。

一时间，铁骑开始奔袭，经过两三百步的冲锋，奴隶大军成为了待宰羔羊，仅仅两三个穿插，奴隶大军便死伤惨重，可谓十不存一。

随后此战的主将俟斤乌没啜开始点兵发动了第一次的正规冲击。

“呼啦！”“呼啦！”突厥的主力战队动身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攻城锤小队，在牛皮制作的蒙版之下，藏着的是一根铁质的重锤，十几人合力之下才能推动。

见到攻城锤的身影，这尉迟恭也是知道了那里是重要战场，于是也开始调兵遣将，合理的分配守军力量。没有了中间缓冲的“奴隶”大军，双方死伤也呈指数上升，一时间天地色变，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看准时机小啜，果断的派出攻城锤前去破门，城上的尉迟恭深知这种器械的厉害，不敢放任施为，于是下令泼下桐油一把火便引燃了城门外的空地，如此这攻城锤便失去了效用。

当然这正是攻城锤的弱点，木质框架、皮革蒙版，如此的器械当然惧怕“火焰”，这也是面对攻城锤常用的套路。

当然突厥也知道这次的进攻仅仅是一次试探，并未指望可以一次破城，攻城锤小队便后撤三十步伺机而动。正好退到了守军射程之外，既能避开抛射而来的箭矢也能时刻准备投入战斗。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城墙上不断有勾爪被突厥先锋抛上来，而突厥大军也顺着绳索不断攀爬，守军也是顶着抛射而来的箭矢抵御着突厥的进攻，雷石滚木也消耗殆尽，而桐油同样所剩无几。

而进攻方的小啜则是敏锐的发现这守城器械逐渐变少，正是攻城锤出动的时机。一声令下，伺机而动的攻城锤小队开始向城墙奔袭。

这泾阳城的城墙是青砖所铸，辅以土坯、米汤等，异常坚固，然而在攻城锤面前也形同虚设。不消几锤便可破墙而入。

在20余人的操作下，这攻城锤缓缓的升了起来，卡在了一个相对较高的位置，随后一名小头目猛然扣动机关，巨大的铜制锤头携带万钧之势向着城墙撞去。“轰”的一声，溅起无数碎屑，而原本坚固的城墙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裂缝，按照这个进度，再有三两锤这城墙便会出现破损，失去应有的作用。

而这时的小啜则是死死的盯着被锤击的城墙，时刻观察城墙情况，一旦城墙破损便指挥大军一拥而上，迅速开始短兵战。而此时城外突厥大军也放弃了骑兵的机动性，转而做起了步军，为突破城墙后的突击做着准备。

而城上的尉迟恭见状也不意外，作战多年的双方当然知道这突厥的套路，别的将领这时候或许会乱，但这尉迟恭何许人也？无论是个人战力还是对战场的把控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但没有混乱反而敏锐的发现了战机。既然突厥放弃了骑兵的优势，那便是大唐铁骑的用武之地。

尉迟恭拧身上马，吩咐一众亲兵准备带头冲锋。泾阳城内主干道也算宽阔，同时容纳二十骑并排同行十分容易，而早已等待的一万铁骑正等待来自战场的呼唤，兴奋、骄傲的神情在这群年轻的士兵身上绽放，只等城门打开便冲杀出去消灭这群突厥的侵略者。而另外的三座城门也同样的有着等待呼唤的骑兵，只是数量略少。

随着尉迟恭的号令，身边的旗手规律的挥舞着令旗，而身在鼓楼之上的令兵时刻注意着传令兵的方向，第一时间便清楚了该如何去做。

“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战鼓声音响起，正是《秦王破阵乐》，鼓声激励着在场的所有将士，而城门兵也第一时间打开了城门，伴随着激昂的鼓声，大唐铁骑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向着突厥大军杀了过去。

一方面没有想到唐军主动出击，另一方面骑兵大都转为步卒攻城，这突厥大军竟然在骑兵身上吃了亏。而当主将小啜反应过来开始下令骑兵出击之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已经将速度发挥到极致的骑兵冲阵是所有人的噩梦，一时间突厥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城外的突厥兵被杀的乱了阵型这也进一步加速了突厥的溃败，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只见唐军铁骑以箭矢之阵冲击敌军，而冲在阵头位置的的正是尉迟恭，双朔舞的虎虎生风，沾着死碰着亡，一时间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此时小啜若能下令不计伤亡围住这股骑兵，等待尉迟恭的就只有死亡，毕竟骑兵的冲击会随着深入而减弱，如果不能实现穿透，深入敌军的骑兵将四面受敌，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其战力远不如步卒强。

然而此时的突厥大军已经无法组织有效反击，而尉迟恭也顺利的穿透了敌军实现了穿插，如此突厥大军更是雪上加霜，仅存的一点士气也消弭殆尽。作为主将的小啜也是在慌乱中被尉迟恭一朔击落马下，几乎全军覆没的突厥士兵见主将已经落马更是人心涣散，逃的逃、降的降。

而其余四面的情况也大抵相同，猛然冲出的骑兵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在没有骑兵对冲且没有阵型抵抗之下，突厥大军全线溃败，原本围攻泾阳的6万大军，被消灭过半，剩下的也只有后方没有防备的4万突利亲卫。

此时若是突利派遣后方的骑兵前往阵前支援，在4万对1万的冲击中，消灭尉迟恭的骑兵可谓是简单至极，进而泾阳城便能顺利攻破，长安也将成为瓮中之鳖，在劫难逃。然而，突然的受袭让突利自乱阵脚，没有第一时间调兵支援，而当反应过来准备调兵围攻之时已经落得下风，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可正要调兵的突利却被突然杀出的一队奇兵杀了个措手不及，而这支奇兵正是事先埋伏在城外的李默。

在尉迟恭大发神威绞杀突厥大军之时李默便从侧翼掩杀出来，直取突利本阵，此时的突利身边只有堪堪四万余人，加之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甲胄未穿，兵器未带，马匹也不在身边。如此虽然人数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但一方早有预谋，一方散漫慵懒，这结果可想而知。于是

突利逃，李默追，过程中又斩敌无数，只留下不到两万人灰溜溜的逃往武功县。

大战接近尾声，留下一地辎重的突利还是逃走了，这到不是李默不再追赶，而是这突利的残部逐渐恢复了指挥，如此情况下再追击便是找死。于是李默秉承着穷寇莫追的思想便见好就收。向着泾阳方向回冲。

而惊魂未定的突利也在逃跑中慢慢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愚笨，若是当时不跑，倾巢而动之下，这泾阳岂不是唾手可得？没有城墙庇护的泾阳城如同待宰羔羊，而自己却错失了战机。

当然这也不全怪突利，这突厥人本性如此，顺风神逆风狗的习性下，见到颓势战局便不受控制，往往失去最基本的思考。

溃败的突利已经无力回天，剩下的两万余人不足以同泾阳的守军对战，若是此时转身再战泾阳无异于自投罗网。看着仅存的手下，突利内心一阵冰冷，这突厥王庭类似于联邦的性质，一个个部落以联盟的方式联系在一起，有了对外的战争则合兵一处同进同退，而若是没有了敌人，相互之间的竞争、摩擦也是不可避免的。争夺草场、争夺资源每个部落都想成为草原上的王者。而自己的损失将让自己在草原上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可能会被其他部落一口吞下。无奈只能投奔颉利，毕竟叔侄关系之下，也算是有个“低保”。于是内心一横便向着颉利大营的方向前进。

泾阳城内，演武场上，众将官位列两旁，盛大的庆功活动开始了。城内的肃杀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欢声笑语，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于是城内的军民一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大捷、

“小默！你我们赢了！面对10万突厥大军我们赢了！”

“哈哈，老哥威武！老哥宝刀未老啊！”

“小默，你知道么，我都留下遗书了，这次的胜利太侥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