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君臣促膝论商贾
当李世民接受了商贾的存在，这谈话便进入了正轨，两个时空的对话也产生了深远的意义。
“小默啊，你究竟要开一个什么工坊那？”
“二哥，这不是开什么类型的工坊，而是一众全新的模式，一种充分利用资源的方法。比如说，按照我的规划，一期工程是20家左右的工坊，而二期工程大约75家工坊，三期工程则是大约120家工坊，再加上改造一些现有的工坊，需要在长安周边建设一个庞大的工坊区，而后期还会对一些污染比较大的工坊进行搬迁，具体的需要到时候再说。”
显然李默想的并不是开办某一种工坊进而攫取利益，李默想的是整体增强大唐的工业水平，希望利用先进的生产模式和资本的力量，率先在长安城周边形成强有力的生产集群，以点带面进而形成大唐的工业雏形。这是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过度。
“怎么这么多？小默，你知道这进200家工坊需要投入多少银钱么？”
李世民惊讶于李默的规划，这是超出一个时代的认知，一个不能被时代接受的事实的规划，可以说完全的颠覆了李世民对工坊的定义。
“恩，二哥，这个我大抵上清楚，所以是份三期进行建设，第一期工程其实年底就差不多能投产了，而二期预计明年的年底，三期嘛后年的夏天吧。而一期的收益完全能供养二期的建设，一二期的收益又能供养三期的建设，而收益一旦转起来，就好办了。”
在了解了商贾之事的利弊后，李世民也是怦然心动，想要参与进来。于是尝试的说道。
“小默，这制造局需要投入多少？要不算我一份？”
“二哥，一期的资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些事情还真只有你能办。”
“哦？说说看。”
李世民对李默的想法表示好奇，需要自己办也就有理由参与进来了。这对于此时“缺钱”的李世民无异于雪中送炭。
“二哥，这制造局的困难会来自三个方面，其一来自世家，他们会眼红，会巧取豪夺，所以我需要大唐的名义让制造局成为半官府性质的地方。”
“半官府何解？”
“就是公私合营，国家作为其中的股东，享有收益的权利和查账的权利，但对于生产、经营则是放权给私人，这样既保证了国家的利益也能防止私人中饱私囊，而且能让世家的那帮人投鼠忌器。”
“好！小默，这个提议朕答应了。”
李世民虽不懂公私合营对国家的好处，但这对于一国之主的李世民来说并非难事，稍微琢磨便能想清楚这“国”字号能带来的好处。
“其二阻力来自朝堂，这大小官员难免对其中的利益心生贪念，而这就需要您的名义了。”
“我？需要我做什么？”
“二哥，需要您作为股东之一，也是享有收益和查账的权利，但生产经营必须由我来负责。”
“可是这难免会让人说我李世民与民争利啊！”
“陛下，真会这么说的只有氏族会这么说，而这么说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恶心”你，其实不用在意，这满朝文武不会，天下百姓更不会，而一旦制造局运转起来，这源源不断的产物让人民生活便好了，自然更不会有人说你与民争利了。”
李世民略微思考，便认同了李默的说法。
“好，这点朕也应了，那么最后的阻力是什么？”
“人，管理者和工匠，当然前期最缺的便是工部的支持。”
“这个是最简单的，明日早朝后我让工部、户部的尚书以及中书省、尚书省的几人留下，你同他们一同会谈这个事情。”
“二哥，我和你交一个底，到时候你也有个准备，这制造局绝不是一般的工坊，会超出所有人的想想。”
“哦？说说看。”
虽说李世民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然而这仅仅是冰山一角，并不足以了解李默计划的全貌，而此时李默也是为了让李世民安心，所以也将计划和盘托出。
“二哥，这制造局只是第一环，而后便是要成立为了培养匠人、文人、武人的综合学院，最后还有为了技术提升的格物馆，这三者结合才是我的想法，产学研三者结合，使大唐的经济、教育、科研三者共同提升！同时以点带面，让制造局开枝散叶，让大唐彻底进入高速发展的时代。”
李世民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李默。如若不是这李默从小便在自己身边长大，这都怀疑这人究竟是什么“怪物”，莫说寻常百姓，就是满朝文武都不会有任何一人会有如此见解，这也就不得不扔李世民怀疑。
“小默，你说实话，我这皇位你有兴趣么？有的话我立你为太子！”
这话虽是存在试探之意，但何尝不是李世民心中所想？这皇位虽然难得，但和大唐江山永固相比，自己的皇位又算得了什么？这点便是李世民和李渊、李建成等人的不同，他们谋江山为的是享受至高皇权，而李世民更多的则是为了自保。但话又说回来，这历史都书写在胜利者的旗帜上，谁有真的了解帝王？恐怕，他们自己也会在宝座之上自我迷茫。书归正文，李世民的话让李默一惊，立马明白了这是刺探，好在李默本就心不在此，于是爽快的答道。
“二哥，烧糊涂了？立我为太子？开什么玩笑，且不说这满朝文武答不答应，就说这皇位有什么好的？至少，我是看不上。先不说我自由散漫惯了，让我成天坐下来批阅奏章？饶了我吧，这和蹲大牢有什么区别？就算是偶尔想要游玩一番，满朝文武可会答应？想做点什么都是各种礼仪，各种提防，多累啊，像我一样，想吃吃，想喝喝，从不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李默看向李世民的眼神充满了惋惜，仿佛此时的李世民成了“工具人”，而李世民看着滔滔不绝向自己灌输“皇帝”无用论的李默，心里恨得牙痒痒，这不是拆台么。当了些许日子的“皇帝”，李世民也是真心觉得累，兢兢业业昼夜操劳，就连长孙皇后都抱怨李世民的行径。
“臭小子！这皇位有那么不堪么？这权利的滋味又岂是你能想象的？”
李世民再次试图诡辩，当然李世民也不会留恋权利，而是畅想着大唐的未来。然而想着这些日子一来，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也不禁有些怅然，竟然开始怀疑自己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而后竟然抽泣起来。
原来这李世民几日住在甘露殿，而每当夜晚都会出现惊厥、盗汗等现象，俗称鬼压床，而正是这样让李世民的心神有些疲惫，每每一个人时总会想起那天玄武门发生的一切，李建成惊恐的眼神、李元吉不甘的目光，仿佛刀子一样扎在心里。
“小默啊，你说二哥错了么？”
发泄了一通李世民从李默的二哥重新变回了大唐的皇帝，气势重新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