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望着巍峨庄严的紫禁城,晚霞的余晖笼罩着一片紫气东来,琉璃瓦上记载着多少年月,青石板砖踏过多少足记。
曾经屹立三代,几十朝,几百年的皇家禁院,现如今,公元1925年,紫禁城变成了故宫博物院;昔日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宫,俨然成了寻常百姓肆意踏足的公园。阔别四十四年,我不曾想过,在我的有生之年,还可以再度踏进这里。
我的一生,都生活在母仪天下的光环里。这层光环不仅给我带来了荣耀,带来了史书页上的赞誉,同样也似一把无形的枷锁,牢牢地捆绑住我的思想,容不得一点反抗。
乱世之中,有世人称之为祸国殃民的祸水,而我则必须成为天下妇孺的典范。我曾经穿着脚下的花盆底鞋,踏过大清门的所有板砖,走过紫禁城的所有角落,登上皇后宝座,送走先帝,送走自己的孩子,册立别人的孩子。曾经的紫禁城,住过我的挚爱,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敌人。现如今,凄凉的宫墙,唯有民间街头巷尾的一段段野史传唱,才为这紫禁城带来那么一丝的人气。
我恍恍惚惚地往前走着,拖着88岁的残躯,直至建福宫的宫门。我并未糊涂,在我的心里,建福宫的种种过往,远比钟粹宫中的令人难忘。抬起头来,宫门牌匾残缺的字迹,紧锁着并未开放的大门,透过残缺的残垣断壁,看着墙内的一片废墟,摸着触手可及的烧焦黑炭的粉末,想着去年轰动一时的建福宫花园大火一事,这场大火,仿佛将我的种种过往,也都付之一炬。
我四处张望,曾经熟悉的宫墙,却又变得陌生起来,似乎熟悉的,就仅剩脚下的这片土地。四十四年,当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那句简单的“物是人非”,却道尽了心酸。我坐在冷冷的石阶上,潸然泪下。
“婆婆,你怎么哭了?”我抬头一看,是胡同里张军官的女儿小桃,旁边不远处,是她的母亲。
“婆婆没有伤心,是高兴。来,坐这儿。”我招呼着小桃过来。
“桃子啊,婆婆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咸丰皇帝和孝贞显皇后的故事。”我望着天空,紫禁城里已不见神鸦的踪影,一只只白色的鸽子,‘咕咕’的掠过头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啊,广西的桂林城,下着漫天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