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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踏尽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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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暗夜里抬起头,那一双眼睛毫无醉意,亮如寒星。

这些年来,坐镇韶冀楼、世袭罔替的他虽然名声大噪,但因为身上正宗的血统不实,却始终被排斥在梁渝的权力核心之外。

自先帝离世之后,楚祁钰在梁渝的处境更为微妙和尴尬,日日生存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在朝堂之上不断寻求制衡。

娶素和清珞就是他的万全之策。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一直想寻得了让自己继续立足的机会。

只是他想要的立足,意志凌驾于别人的身份之上,丝毫没有顾及到别人的感受。

没有将心比心过,谁又能够明白其他人的苦楚呢。

祁钰饮了一杯酒,又说,“我是不想把忻雅在卷进来了,牵连的人已经够多了。”

牵连的人越多,闹的事情就会越大,就会有越多的人知道他的把柄,清珞已经是一个意外了,他已经不能再把自己身边的人牵扯进来了。

清珞的出现,给了他十足的心软,真的不能在如此了。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还能退到哪儿去?”

黑暗中的人语气也是极为低沉的,对于这样的事情像是很有感同身受的感觉,事情已经走上了不可能逆转的路,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了。

他可是素和九藤啊!

素和家正嫡的血脉,当初若不是他等不及想要皇位,如今也不会沦落至这个下场的。

妻子自戕、女儿成为了寄人篱下的孩子、义子成为了影子,护着别人的安危、身边的参将领军皆因自己而死、紫云会也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堂堂的正统皇子,将来也会成为大胤的储君......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沦落至此。

如今他成为了楚祁钰的门客,背叛自己的家国,成为了别的国家的参与者。

现在的这一切,真的就是他所想要的么?

还不是一样,路已经走到这了,就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了。前方尽管有荆棘、尽管与所有人相悖,他都已经没有选择了。

楚祁钰一拍案,蹙眉,“我怎能让那个人,失望而归呢!”

梁渝虽然不在自己掌控,可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素和清霁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到天涯海角去,素和清珞都能够被他找到,那个人应该是不足为患的。

既然来都来了,又怎么能够真的让他失望而归呢?

“如今摄政王应该对你有所怀疑了,之后做事还是小心的好......或许素和清珞会成为你最好的屏障,有她在,所有人都不会真正的牵连到你的。”

他语气淡然,却斩钉截铁。

清珞的身份,就是他的最好保障了。

隽清斋的主闲来无事,最近找了位名伶,一直在身边唱着曲儿,在这里也是百无聊赖的,有个人在身边唱唱倒也是很解闷的。

一天天的周而复始,她又还能干什么呢?

有时候太无聊了,倒也很想找点事情做做。

诗书文卷什么的,她房里都堆满了,她聪明的很,看书也是极快的,对于那些枯燥的事情,或许真的是太乏味了。

伶人曲儿中唱着的词,有的时候也很容易让她想到一些事情。

听着那人口中唱着清平乐的词:“百草巧求花下斗,只赌珠玑满斗。日晚却理残妆,御前闲舞霓裳。谁道腰肢窈窕,折旋笑得君王。”

一时说不出话来,觉得脑海在不停翻涌。

很多事情都似曾相似、历历在目,其实已经无法在抑制了——她前尘的美梦。

那个曾经掌握生杀予夺之权的她,偶尔想起来,那些曾经死在他手上的人......为了保全大胤的脸面,牺牲那些人的性命,真的就是值得的么?

她曾经那样做,真的就是对的嘛?

是的,那是一个悖逆的命题——人的生命当然是无价的,无辜者不能随意牺牲,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然而,为了一千个、一万个人的生命,是否就应该牺牲掉一个人的生命?

两者之间孰轻孰重?

这个决定由谁能来作,又有谁敢作?

虽然一直都是生活在嗜血的江湖,可是那种生活一直都是她喜欢而又向往的,自由自在,就算有人算计她的性命,也不会像这样把她牢牢的困在一座空乏的城堡里面,一点余地都不留。

“主儿,摄政王府的人来了。”

身边的葛儿小声的提醒,清珞此时正在发呆,眼中湿润的眼眶也是极力的忍住眼泪,丝毫神色都看不出。

“见过二皇妃,奴是王妃的贴身婢子吟儿,今日来是替我们王妃请您往府上参加夏宴的。”

摄政王妃在府上举办宴会,请的都是王室贵族的人,清珞必然也是会在其中的。

只是她最近无心这些事情,或许不会去吧。

沈妱与摄政王没有孩子,对于这个大胤来的公主,倒是极为欢喜的。

楚忻雅有的时候太过于疯疯闹闹了,丝毫都没有公主的身份,倒是清珞端庄典雅的样子,极是惹人喜欢。

可能沈妱不知道,清珞之前无礼的样子,或许比忻雅还要失态吧。

清珞缓缓从贵妃榻上坐正了身子,一只手招了招台上的伶人,那人便立刻就退了出去。

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不开心,听到了吟儿带来这样的话,表情也是没有变过的,她必然是不会喜欢这么多人的宴会吧。

毕竟,又要惺惺作态一次了。

皇亲贵胄的规矩繁多,她又是一个不喜欢复杂的人。

看着清珞久久没有回答的样子,那婢子又一次开口:

“王妃说,您与二殿下应该夫妻同心,知道您身子不好,但是一些必要的场面还是要参与的。加上上一次的误会,您与二殿下是不应该有嫌隙的。”

毕竟是摄政王妃身边的婢子,对清珞说话的语气都不同。

完全都没有把她当做大胤公主来对待,嫁到这里了,她就只是一个二皇妃,后宫虽然没有皇后,可一切事宜都还是得听摄政王妃的。

任何事情,都不能再遵循她之前的想法来了。

清珞依旧是没有理会,起身之后寻顾了四周,看着眼前花盆中的蔷薇花已有了微微衰败之势,许是夏日气温太过高了,枝丫都发蔫儿了。

她抬手折下一朵已经衰败的花,顺势便丢了出去。

吟儿原本冲着贵妃榻作揖,清珞没有理会便起身,让她着实没有面子了些。

怎么说也是摄政王妃身边的婢子,可是清珞却不会看她脸色。

“那就,谢过王妃好意了。”

她的眼神冷冷冰清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息。

她极其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隽清斋,干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哪怕她只是一个人、哪怕永远永远被圈进在这里,她都不想再跟任何人有太多的交集了。

曾经为天下割舍了所有,这个结果,只怕是昔时未曾料到的吧?

一念之执,竟至于斯!

晚间的时候,祁钰到过她的房里。

冷月高悬,天宇苍茫,斗转星移。

一股幽蓝色的光在其中旋舞,诡异非常。

如玉的足尖试试水温,凉风将身子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墨色青丝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张妖异的网。

她靠在池中的白瓷壁上,整个人都渗进水里,闭上眼睛轻轻往后仰过去,顿时觉得身子轻轻的。

闭眼休神的同时,她突然想到了白日里祁钰对自己说的话:

看他那样的意思,好像是有人已经把三月初六的事情告知给摄政王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暴跳如雷的这样来质问自己。

如今走到这样一步,都是他自己自食恶果罢了。

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到底如何了?

那件事情到底是谁跟摄政王说的呢?

突然,一堆积压的问题全部都涌现出来了,这些原本她都想逃避这些的,可是现在想想,那都是应该经历的东西。

起身之后,她身上也只是披了一层外纱,屋里凉,毕竟没有池中温水那样入肤。

只是他没想到,祁钰竟然在房中等着她。

“下午的时候,吟儿来过了?”

终究是他先开口打破这样的僵局。

“嗯。”

一个坐在桌案的椅子上,一个坐在榻上,他们两个如此毕恭毕敬的样子,还真的不像是个夫妻。

都已经成婚这么久了,说尚未真的一起入睡过,怕还真的没有人相信。

“明日的夏宴.....”

“我会去的。吟儿也说了,我们应该夫妻同心,不该有嫌隙。”

表面的一切,真的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祁钰没有走的意思,随织和葛儿也退了出去,屋内的灯光昏暗,清珞也有了沉沉的睡意。其实祁钰今日就是来陪她的,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冷漠。

她没有理会他的行为,只是自己躺下,逐渐进入沉睡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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