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剧场经理是来谈判的
剧场经理说：“没问题的。不过就是一场演出吗？”
接下来该谈钱的问题了。大大先生问剧场经理：“如果我输了的话，我愿意把我的金牌送给对手；而如果要是我赢了的话，我能得到什么？多少钱？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剧场经理笑着仰靠到沙发上，笑得很狡猾。他要先探探大大先生的虚实，然后再做决断。笑着反问：“大大先生。您希望自己拿多少？”
“这……这个……”大大先生明显没有做好准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张口结舌地转动着脑筋，思考着合适的数字，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拿多少？应该拿多少？
肖小小虽末成年，也没有做过生意，但在日常生活中，耳染目睹大人们讨价还价侃价，多少也掌握了一些争取自己利益的技巧。看到大大先生语塞，忙开口提醒说：“大大先生。可以参考昨天晚上的收入。”
“对。是了。”大大先生开窍了：“昨天晚上我赚到了十万块钱，还有大奖赛的金牌。”端详起了手中的金牌，惦算着金牌的重量和价值。“这……这是多少呢？哈。不行。不行。太多了。太多了。”憨厚地笑着摇头，他算不出具体的数字是多少？
“是有点多。”剧场经理赶忙说。
“不多。一点都不多。”肖小小果断地说：“以大大先生现在的地位和名气，一点都不多。”
大大先生不相信地问：“真的吗？”
“多。真的有点多。太多了。不能和昨晚的大奖赛相比。我们只是普通的演出。”剧场经理说着话，狠狠地剜了肖小小一眼，怪他多嘴多舌。
“嗯。也是。”大大先生思考起来。喃喃自语地自己对自己说：“我如果输了，我付出大奖赛的金牌。他们如果输了，也应该付出相同价值的……，嗯。他们都是凡人，普通魔术师，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半价。就半价吧！半价对他们来说才合理。”大大先生下定了决心。扬起手里的金牌问：“这金牌能值多少钱？”
剧场经理漫不经心地说：“值不了多少钱？”
肖小小说：“至少也值十多万吧！十五六万。”
“没有。”剧场经理又瞪了肖小小一眼，说：“最多也就是十万多点吧！”说完话盯着大大先生，揣测着他的要价。
“十多万。十多万。”大大先生念叨着：“就十万吧！十万的半价是五万。对。五万。五万就五万。比在街头卖艺强多了。五万。至少给我五万。”大大先生抬起头对剧场经理说。
“五万。哈哈哈哈。”剧场经理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颠：“哈哈哈哈。五万。”
剧场经理放肆的笑让大大先生很脸红，忙结结巴巴地说：“是不是太多了？要不再少点？”
剧场经理一摆手：“不用。不多。哈哈哈。”他来时曾经预想过了，这个叫大大的古怪小老头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向他索要高价。他已经做好了预算，准备用二十万到三十万的价格搞定古怪小老头。想不到大大先生开口只要五万，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剧场经理热情地握住大大先生的手：“好好好。大大先生真好。五万就五万。合作愉快。我们……”
剧场经理的“成交”二字还没有说出口，肖小小的一句话把他惊坐回到沙发上。肖小小说：“我师傅的意思是说一个人五万。有五个人向他挑战，他应该拿二十五万。”
“嗯。”大大先生眼一瞪，不相信地看着肖小小。他的本意就是只要五万，而肖小小却要二十五万，巨大的差价让他本来就不好使的脑袋转不过弯了，愣怔了起来。
“喵。”床下的大花猫也发出了惊异的呼叫。
剧场经理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非常不悦地瞪着肖小小。他没想到大大先生好对付，大大先生的这个小徒弟却刁钻精明。随口说：“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大大先生也想说这怎么可能？话说到一半后看到肖小小很严肃地向他摆手，忙噤声，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还用手捂住了嘴，不再说话，就拿眼睛直瞪瞪地看着肖小小和剧场经理。
“怎么不可能？”肖小小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他刚才听到大大先生说只要五万块钱的时候就急了，心下盘算：看来大大先生真是外星球来的，不了解当下的社会和当下的行情。现在什么社会啊？和平盛世歌舞升平，遍地的演唱会和演出。随便一个不入流下三滥的歌手或者演员的出场费都超过五万了，何况是大大先生这种突然串红获得大奖的大明星呢？以大大先生现在的名气和声望，出场费至少应该在三十万以上。所以当他听说大大先生只要五万块钱的时候，果断开口制止住了大大先生和剧场经理就要达成的协议。
在大大先生和剧场经理惊异的眼神注视下，肖小小不慌不忙地说：“我师傅是当今著名的魔法师。大明星。愿意登台接受那些平凡魔术师的挑战，已经是给足他们面子了。”
剧场经理纠正肖小小的话：“向大大先生发起挑战的都是当今著名的魔术师。大明星。”
肖小小说：“再著名的魔术师也只是魔术师。我师傅是魔法师。真正的大魔法师。”
大大先生也点头：“是的。我是魔法师。真正的魔法师。”
剧场经理笑：“还不一样吗？都是变戏法的。”剧场经理还没有完全理解魔法师与魔术师的区别。对大大先生和肖小小的话不以为意，他看重的只是能为他带来收益的演出。
肖小小说：“不一样。魔法师是魔法师；魔术师就是魔术师。不一样的。”至于有什么不一样？肖小小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大大先生的演出和他以前所看过的所有的魔术表演都不同。大大先生一再声称自己表演的是魔法，肖小小也确信大大先生就是传说中的会魔法的魔法师。
剧场经理还在坚持自己的观点：“一样的。只是表演手法和花样不同罢了。”
肖小小也不想再解释了，接着自己刚才的话题说：“既然都是著名的大明星就好办多了。我师傅已经说了，如果有谁挑战成功，我师傅愿意送上凝结着我师傅荣耀和骄傲的金牌。价值十多万啊！反之，如果他们失败了，本着公平竞赛的原则，他们也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我师傅是仁慈的，慷慨的，非常富有诚意的，只要求他们付出半价。五万块。不足金牌价值的一半。”
大大先生说：“我需要公平的挑战；公平的交易。非常有诚意的交易。”
剧场经理算是明白了，要搞定大大先生必须先搞定大大先生的小徒弟。大大先生好欺蒙，小徒弟却很精明，难对付。心底里连连埋怨自己大意了。
肖小小嫣然一笑，结束了自己的发言，同时也替大大先生做出了决定：“所以，接受一个挑战者是五万；接受五个人挑战是二十五万；六个人是三十万；八个人是四十万。”
“没那么多。”剧场经理脸色很难看：“只有五个人。”
肖小小嘴角一挑：“五个人二十五万。”
大大先生似乎也开窍了，高兴地直嚷嚷：“二十五万。二十五万。演出费二十五万。”大大先生和肖小小笑吟地看着剧场经理，等待着他做最后的决定。
剧场经理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遂拿出一幅苦脸，装作很无奈地叹口气：“唉！二十五万实在是太多了点。现在演出市场不景气，我们剧场也赚不了多少钱。这样吧！少一点，一口价十万。怎么样？”剧场经理看着肖小小。
肖小小态度很坚定：“二十五万。”
剧场经理：“十五万。”
肖小小面目表情：“二十四万。”
“唉。”剧场经理咬咬牙：“十八万。”
肖小小：“二十三万。”
剧场经理发狠地伸出两个手指头，喊：“二十万。二十万怎么样？”
还没等肖小小表态，大大先生已经忍不住地叫起来：“二十万就二十万。不少了。不少了。二十万成交。成交。”
剧场经理终于松一口气，露出了笑，恭维大大先生：“还是大大先生有见解。好说话。是个明白人。理解我们剧场的难处。谢谢。谢谢大大先生。好。二十万。成交。”说着话就要和大大先生握手。
肖小小看着剧场经理满意的笑，心中一动，眨眨眼，说：“等等。”
“嗯。”大大先生很意外，剧场经理更意外，不满地问：“还有什么事情？不是已经答应给你们二十万了吗？”
肖小小歪着脑袋狡黠地一笑，说：“二十万只是挑战者付给我师傅的酬金，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演出在你们剧场里举行，你们剧场方面难道就没有表示吗？奖金或者奖赏什么的。我师傅可是大魔法师啊！呵呵呵。”肖小小傻笑着等待剧场经理的回答。
剧场经理瞪着肖小小，恨得牙痒痒，心下暗骂这小鬼真难缠，得寸进尺。为了能早点达成交易，装作很大度地一挥手：“好。我们剧场方面再表示两万。大大先生的出场费是二十二万。”
“二十二万。好好好。”大大先生乐的说不出话了。他先前的本意是要五万，想不到肖小小竟然为他争取到了二十二万。
剧场经理的爽快有些出乎肖小小的意料。他想不到自己步步紧逼提要求，剧场经理会步步后退都答应。他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微笑着凑到剧场经理身前，试探着说：“经理先生。我师傅的出场费谈妥了。我是我师傅的徒弟，也是我师傅的助手，我师傅的表演离不开我。您看能不能也给我点出场费？”
剧场经理睁圆了眼呵斥：“又要钱？”
肖小小吓了一跳，赶忙媚笑：“我要的不多。不多。”
剧场经理声色俱厉地断喝：“要多少？”
肖小小忙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点。就一点。”
“啪。”地一声，剧场经理打落肖小小伸出的手，根本没看肖小小的手指：“少给我来这套。我再给你三万。”
“三万？”这下轮到肖小小吃惊了。他本想给自己争取一两千，或者几百也成，不成想剧场经理开口就是三万。他的手很痛，但他已经顾不上痛了，吃惊地看着剧场经理。
看着肖小小不说话，剧场经理怒气冲冲地反问：“够了吗？”不等肖小小做出回答，就指着肖小小的鼻子大声警告：“不许再耍花样。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他必须要阻止这小鬼说话了，不能再让他节外生枝。很生气很生气地说：“一口价。给你们师徒俩出场费二十五万。行也是这个价，不行也是这个价。不许再给我捣乱。”最后一句话是冲着肖小小喊的。剧场经理拿出了一幅黑社会大佬的架势，他要逼迫眼前的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范。
大大先生完全被剧场经理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好好好。”
剧场经理根本不看大大先生，盯着肖小小，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问：“怎么样？行不行？”
肖小小无话可说了，点点头，镇定自若地回答：“行。一口价。二十五万。成交。”肖小小伸出手去和剧场经理握。
剧场经理没搭理他，很不耐烦地将一份合同拍到茶几上，吼：“好了就签。还等什么？”谈判结束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使泼耍赖装腔作势是谈判中常用的一种技巧。
听说签字，大大先生不明白了，战战兢兢地问：“签字。签什么字啊？”
剧场经理铁青着脸，严厉严肃又没有好气地说：“演出合同。每演出一场，我付给你们出场费二十五万。不许反悔，不许耍赖，违者后果自负，立字为据。”
肖小小神态自若地坐下来，在合同上填上了二十五万的数字，签上了大大先生和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红手印。合同生效。
“哈哈哈哈。”剧场经理收起合同，脸上还保持着严肃，心里却乐开了花，轻蔑地嘀咕：“哼。小鬼。和我斗，你还嫩着呢！”来之前，剧场经理对大大先生和他的演出做了认真地评估。以大大先生当下的人气，出场费应该在三十万到五十万之间。他的预期虽然是二十万到三十万，但心里的底线是三十五万左右。只要大大先生的出场费不超过四十万，他就有大钱可赚。而现在他以二十五万的低价就搞定了眼前这师徒俩，每演出一场，自己可以多赚十多万。剧场经理对达成的协议非常地满意。他也不敢用太低的价格和大大先生签约。如果他低价和大大先生签了约，别的剧场很快就会高价把大大先生挖走，到时候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那句古话，买的没有卖的精，剧场经理最终还是占便宜了。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剧场经理露出了他的真实意愿，笑容满面态度可亲地主动寻找着去和大大先生、肖小小握手。
肖小小不想和他握，剧场经理抓过肖小小的手使劲地摇了摇，亲热地说：“合作愉快。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相互关照，多多包涵，一起赚大钱。”
看着剧场经理和蔼可亲的脸，肖小小感觉自己和大大先生可能还是吃亏上当了。
大大先生对剧场经理快速变化的态度很不适应，搓着被剧场经理握过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剧场经理大度地说：“预祝你们演出成功。以后你们就吃住在这里，费用我包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有什么需要直接给我说。我会给你们解决的。”看到大大先生和肖小小的反应不太热情，剧场经理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们忙吧！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还要去忙别的事情。告辞。拜拜。”不等大大先生和肖小小说再见，剧场经理已经站起身，愉快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