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队成
别了酒家，已有微醺姿态的任重到县署找到了张榜募吏的张先。
消息在清晨传开，那时人们都在忙碌，县署这儿门庭冷落。
到了下午，百姓都闲下来后，这应招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有些离谱的是，来的人大都是些歪瓜裂枣，连四十多岁的老汉也敢来试试……
这年头，能任吏的一般都有些家底，在当地也算得上一大户。
许多高门大族，都喜欢让未成年的小辈去当个小吏磨练磨练，日后再寻人引荐，入朝为官。
但是许都的情况不大一样。
一来，连年征战，士族为了避祸，一个个隐世不出，出来任吏的小辈也少了很多。
二来，为了操控许都，曹操需要有大量的酷吏协助。他总不好堂而皇之的让披着铠甲的军队在许都街头晃悠吧，那得把许都百姓吓尿。
所以，县署招募的吏员很多，满宠手下本就有五十人，可是不够用，整天忙的焦头烂额。
今天城西有游侠儿闹事了，明天城东又有士子骂街了，一桩桩一件件的，不是大事，但让人头疼。
而且，袁绍这厮特喜欢安插奸细在别的势力。许都这里和袁绍手下有联系的细作，满宠都抓了好几个。
还有，许都令还要协助京兆尹布防。谁让京兆尹司马防不是曹操亲信呢，这不得派人盯着吗。
县署也确实缺人啊。
但是任重给出的名额只有十人，且要求很严格，至少要能识得千字。
关于手下人的配置，他已经有了规划。主体当然是好勇斗狠的游侠儿，再搭配几名文书就好。
游侠儿那边，目前在许都游侠名头最大的，便是窦邳了。
所以任重才想出了一个小计策，要把窦邳诓骗过来。只要搞定了窦邳，有了一个榜样，后面的事情就好办的多。
任重走到张先身边，叮嘱他。
“文初兄，记得满额只招十人，莫要多了。能识文断字者，未过不惑皆可。再者，若有勇力者，也可征辟。”
张先知道，县署是要招募五十人的。但是任重说另四十人，他已有定计，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任重这要求太高了，这差事难办的很。
……
第二天。
张先只募得两名落魄儒生，这年头读书人还是太少。
这两人也不是什么正经士人，不过是账房先生而已。
至于有勇力者，更是一人未见。
而任重，则是在斗酒后次日一早，就来到了西市一家驿馆。
若是窦邳人还在这驿馆中，那今日任重就要恩威并下，把人给忽悠到县署去。
但是若窦邳走了，那此事作罢。他可不打算把言而无信的人招入麾下。
进门先向掌柜打听了，窦邳人还在。
掌柜的领任重到了二楼。一进门，任重就看到窦邳的客舍中，乌泱泱一大帮人。
昨日一起喝过酒的一个没少。
“你待如何？”
一见到任重，窦邳便言辞不善。想来应该是他身边的伴当把昨天任重的话说与他了，他再愚钝，也知道这人可能没安好心。
见窦邳这模样，任重轻笑，随手关了房门，走到房中坐下，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
“今日，许都县狱可关了不少游侠儿，其中可有与尔等相熟之人？”
听了这话，窦邳心生警惕，更不敢随意搭腔。
“可想营救他们？”
窦邳没反应，任重就继续说。
“你是朝廷的人？想抓我等只管来，何必再次套话？”
窦邳怒斥，抬头傲视任重。
“我若要抓你，派人来将你拿下即可，何必大费周折？”
“那你是何意？”
“我乃许都县尉，想征辟你等入我麾下。”
“呸！狗官！”
窦邳对此嗤之以鼻，姿态非常真实。
“且听我把话说完。观昨日斗酒之事，我看你也算一方豪杰，才高看尔等一眼。我且问你，为何要做游侠儿？”
任重站起身，背负双手，大声问道。
“天下多有不平之事，官府无能不作为，自然要有人管一管！”
窦邳振振有词。
嗯？满宠都快过劳猝死了，还说许都没人管事……
“哦，那为何不肯入我麾下？你既有心铲平天下不平事，入县署岂不是更名正言顺。还是说，你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这等担当？”
“这……”
窦邳一时语塞。
游侠儿和县吏的矛盾，类似后世的古惑仔和警察。
试想一下，一个警察突然跑来找古惑仔，并且对他们说，别砍人了，来当警察吧，那时什么场面。
这窦邳也还算不错了，身上没有匪气，倒是颇为正直。
“我再问尔等，可是汉人？既然是汉人，可愿投身报国？”
窦邳闻言，大声说道：“吾等自然愿为大汉效死！”
其实在东汉末年，绝大多数人还是对大汉忠心耿耿的。
这是强汉带给他们的民族自豪，每一个大汉子民，都有自己的傲骨。
这也是为何诸侯不敢称帝的根本原因，只有一个铁憨憨袁术，逆天下大势强行称帝。所以，这货刚一称帝，便遭天下人唾弃，世人共击之。
“你有心报国，我亦是如此。你我不正是同道中人么，何故拒绝我的招揽？”
任重继续追问。
窦邳被问住了，不知还作何回答。
“我念你也算是豪杰，亲自前来游说，邀你与我共事。你可以去外面打听一番，昨日县署门口，应募之人可是挤破了头？”
任重循循善诱。
“我能答应你，在我麾下，你可以放手作为。只要有理，即便是你要捉拿三公九卿，我也为你兜着。而且，县狱中还关着不少游侠儿吧，其中可有与你相熟的？若有心营救，这许都除了我，恐怕谁也不会帮你了。”
“你这般年轻，空口白牙的，便说自己是许都县尉，我等如何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