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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少年哒宰烦恼的第三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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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 太宰治有亿点心动。

给中年老男人打工有什么意义呢,洗白白被漂亮姐姐金屋藏娇岂不美滋滋?

他琢磨了一下,港口Mafia没有开除只有殉职, 但以他的本事……叛逃, 也不是不可以。

有山吹律理护着, 太宰治大摇大摆把辞职信扔到森鸥外桌上从港口Mafia正门口走出去都没事。

牙白, 越想越心动。

太宰治使劲摇了摇头, 把“姐姐我不想努力了”的念头甩出去。

虽然森鸥外很讨厌, 但这份工作必须要继续下去。

男朋友太宰治与港口Mafia太宰治, 在山吹律理心中绝对不是一个人。

展厅内喧哗声越演越烈,追随着空中白色的影子,场面拥挤到近乎混乱。

恐怕怪盗基德也没料到自己竟会落得瓮中捉鳖的下场,与工藤新一斗智斗勇。

有一点乱, 但整体大家的心态都很平和。

一是怪盗基德从来没被抓到过。

二是在场大半人是他的粉丝, 无论是帮助偶像顺利逃跑还是近距离见到偶像真容对他们都是好事。

三是,中森警部这支队伍从来不会对怪盗基德开枪。

无论是否落网, 性命总是无虞。

可能是黑暗作为保护色, 也可能是怪盗基德粉丝的肺活量真的很不错,尖叫声和示爱声此起彼伏,如果展厅用的是声控灯,怕不是早就爆灯碎了一地。

“有点吵。”山吹律理捂住右边的耳朵, 她倒是想捂两只, 可惜另一只手被太宰治牵着。

太宰治抬起手, 替她遮住左耳。

他的手只有一半缠绕绷带, 碰到耳垂上, 耳垂尖尖那里是凉的软的, 耳蜗划过绷带粗糙的触感, 显得有些热。

“有用吗?”太宰治故意用嘴型说话,不发出声音,“是不是什么都听不到?”

要不要这么浮夸……山吹律理懒得说,以她的听力捂住耳朵又有什么意义,展厅内每一道脚步声清清楚楚回荡在耳边,与记忆一同勾勒出三维的活点地图。

太宰治不捂还好,他的手放过来极吸引山吹律理的注意力,全身大半的感官汇聚到听觉。

摩擦声,脚步声,说话声,十米外四个人在一边踮脚一边奋力挥舞灯牌,二十米外一个体重43千克的女孩子手上的荧光环掉在了地上,更远的休息区有人在喝水,纪念品商店找零的服务员在一个个数硬币,小孩子开心大笑,他的父亲正按下相机的快门……

“咔哒。”

很轻很轻的声音,只响了一下。

太轻了,如果不是离得不算远,山吹律理不会注意到。

那是……

“子弹上膛的声音。”她忽然说。

“什么?”太宰治放下覆在山吹律理耳边的手,他把头低下来一点,仿佛温柔倾听女友诉说的大男孩,亲昵地和她碰鼻尖。

他用气音说话,压低得不能再低。

换做别人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早就急急忙忙追问起来,要解释很久安抚很久才能消停。

太宰治的反应在山吹律理意料之内,非常漂亮。

他的声音压低到不能引起空气振动的程度,除去最简单的问询句外再不开口,亲密的姿势杜绝被可疑之人察觉不妥的可能,让山吹律理能专注于听觉,不用费心排除干扰项。

这才是Mafia高层该有的素质。

山吹律理夸太宰治的样貌夸了很多句,但若真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人,哪里值得她的夸赞?

“左边,八米的位置,男性,体重约73千克,穿一双厚底鞋,枪拉开保险栓后藏在外套下。”

山吹律理报出她听到的一串数据:“我们从后面绕过去……好了,不用再控制你的心跳,我不会搞丢目标。”

近距离接触下,太宰治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对山吹律理的听觉注意力是很大的考验,她做好了准备,情况却比想象中好太多。

呼吸声和心跳声轻得像没有一样,如果不是太宰治半揽住他的手依然温热,她根本猜不到身侧这位是个活人。

山吹律理看太宰治的眼神都不对了,正常人能控制呼吸的频率都算了不起,这个人怎么连心跳频率都可以控制?

“我还能心脏骤停五秒钟,厉害吗?”太宰治怪得意的,兴致勃勃地和山吹律理分享他装死从森鸥外那里骗假期的故事,“森先生差一点要把我抬出去埋了,假惺惺地拿手绢抹眼泪……”

山吹律理:不,我觉得森鸥外十有八九是猜到了。

祸害遗千年,太宰治怎么可能轻易狗带?

森鸥外居然配合他玩,怕不是全港口Mafia被骗的人只有老实人中原中也。

你们这个组织戏好多啊。

“你说,他带枪是想杀谁?”山吹律理一边走向伺机而动的犯人,一边随口问太宰治。

“当然是让他不惜废大力气瞒过安检也要进来找的人。”太宰治双手插兜,溜溜达达地跟在山吹律理身后,“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在警方封锁的密闭空间搞事?”

“怪盗基德真的蛮惨的。”山吹律理中肯地评价,“免费给东京市民表演魔术,还要被侦探杀手两头围堵。”

如果不是真的热爱小偷这行事业,谁又愿意吃力不好呢?

服装道具全是自己出钱,连个辛苦费都没有!医药费也不能报销!

太惨了,惨到山吹律理愿意替他免费做一次白工。

“这可是特别优惠。”她锁定人群中鬼鬼祟祟找开枪角度的犯人。

山吹律理从背后单手钳住犯人的肩膀,膝盖上提狠狠撞到男人的脊椎骨,在骨头断裂的咔擦声中利落缴枪。

她顺手把枪管插进犯人嘴里,堵住他惶恐的怒骂。

枪上的保险栓是犯人亲自拉下来的,山吹律理自然不会好心替他还原。

“小心走火。”她友好地提醒嘴被枪管堵住还试图挣扎的犯人。

“不管是往上打碎你的脑子,还是往下打碎你的胃袋,都会给打扫展厅的保洁阿姨带来不必要的工作。”她不客气地说。

“忍着点,过会儿再死。”

犯人:!!!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你是哪个地狱来的魔鬼!

太宰治跟在后面目睹了一切,他没有在意枪管堵嘴的可怕操作,更不会在意犯人恐惧的哀求。

太宰治的注意力全在黑发少女提起的膝盖骨上。

那天,迷雾与黑暗笼罩的宴会边缘,餐刀的主人也是这样,提膝把他抵在墙上。

她的膝盖骨压住他腹部的穴位,刹那间浑身仿佛无数蚂蚁爬行的酥麻,过了许久手脚也酸软动弹不得。

居然,是留了手的吗?

以她的能力,直接压碎肋骨戳破他的肺袋也很简单,只一下,他走不出黑暗的雾。

如果现在这种攻击强度是正常范畴,那天……她完全是在逗猫。

餐刀擦着脸颊钉进墙面,飙起一丝血线,看似杀意与危险笼罩,实则轻飘飘放过,只当是收了太宰治派人看住她这件事的利息。

迷雾遮挡视野,太宰治看不清那时山吹律理的表情,他事后一帧帧回忆,猜测她大约心情不错。

看到他狼狈又可怜的样子,心情很不错。

她可能还隔着迷雾描摹过他的伤口,因着对血液的偏爱,或许可惜于当时不能伸手替他抹去血线。

恶趣味的女人。

坏透了。

“不把枪拿下来吗?万一真走火了怎么办?”

太宰治跟着山吹律理,看她熟练地把犯人团起来塞进清洁车,那把枪依然塞在男人的喉咙里。

“嗯?走火了就走火了呗。”山吹律理奇怪地问,“我又不在意审不审他,不留活口也没事吧。”

听到她的话,清洁车小幅度震了两下,里头的人绝望哀嚎,怕是哭着问上帝自己为什么那么倒霉遇见杀神。

“走火了就走火了……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太宰治望着山吹律理的眼睛,鸢眸中的情绪沉沉坠下来,猜不到他疑问的理由。

“嗯……大概。”山吹律理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清洁车让里头的人老实点,“只有一次例外。”

太宰治问:“哪一次?”

黑发少女挑了挑眉,面对他的追问,不耐中显出点没辙的纵容:

“拿枪指着你的那一次。”

他们同居第二天,太宰治手里的枪被山吹律理缴械,保险栓打开,她握着枪柄,用枪口挑起他染血的白衬衫。

“枪刚拿到手的时候,我把子弹卸掉了,你没有发现而已。”

山吹律理用力点了点太宰治的胸口,指尖在他的衣服上戳下一处小小的凹陷:

“老和别人比干什么?男朋友的待遇能和敌人一样吗?”

太宰治几乎愕然于听到这个答案。

他在看到山吹律理对枪支走火不在意的态度时,的确想到那天夜晚。

是他先举的枪,也是他亲手拉开的保险栓。

那把枪甚至开了一枪,枪膛余温犹存。

山吹律理有非常充足的理由不在乎走火与否,太宰治死也是他自作自受。

他今天追问于这个答案,在不开心的同时做足了准备。

——完全,没有想到。

她甚至在把枪还给他的时候重新安上了弹夹,太宰治失血脑袋晕乎乎的,一点儿没有察觉。

没有察觉,每一次,每一次的杀机,都是在逗他玩。

“只有第一次,是真的想杀我?”

太宰治握住山吹律理的肩膀,他低下头,两个人凑得极近,脸颊挨在一起,几乎共享呼吸。

太近了,像在逼问,又像在恳求。

山吹律理没有否认初遇时的杀意,她不满地说:“你赖账、白嫖,我还不能给你敌人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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