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个队友
林月塘一张脸微微沉下来,“漱道友,柳老爷,在下不才,先献丑了!”
这一句话特地拔高嗓音,漱流回过神来,认认真真看过去。
但见林月塘忽地从袖中抛出一张符箓一只紫玉毛笔,微微阖眸沉吟一声,像是在感受周遭的灵气波动。
忽睁眼抬手,大笔一挥!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柳瓒身子忍不住微微前倾,目光闪了闪。与刚刚那一番拳脚相加相比,林月塘这特效乱飚的画面更符合柳瓒对修真界的想象。
……这便是修士?
柳瓒漂亮的脸蛋一怔,心里是五味杂陈。
林月塘朗笑道:“老爷,看仔细了。”
竟将那刚写就的符箓一撕!
陡然间,狂风呼啸,柳瓒不适地微微眯起眼,紧接着凤眸里一点一点绽出了惊喜的光芒。
无形的风竟然渐渐地在半空中凝结成十二把刀刃的模样!一齐向不远处那一丛西府海棠飞去!
远处伺候的下人,见这一幕,脸色都绿了。
这可是爷平日里最宝贵的花!
风刃一擦,那一丛西府海棠齐茎而断,断口边缘整齐一致,每一朵都分毫不差。
花瓣漫天飞扬,花舞,花落,风停。
柳瓒足花了半晌功夫才压下内心那一刻的心潮澎湃,化作唇角一声轻笑。
啪啪。
带头鼓掌道:“好功夫。”
林月塘作了一揖,面露惭色:“抱歉,折了老爷这一丛好花。”
柳瓒含笑道:“一丛花罢了,能看到仙长这番精彩的绝技,值得。”
林月塘直起身:“那漱流姑娘……”
十二把。
漱流专注地看着地上那几朵花,大脑飞快评估了一遍。她以玄文画符的话,大概一次性能凝出三十六把。
想了一下,觉得可行。
再继续想就没精力了。
三天没吃饭,她好饿。
漱流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点了点头,对上柳瓒和林月塘二人的视线,“献丑了。”
刚摆出个起式。
漱流突然僵硬了,扭头问:“能借个桌子吗?”
……
她突然想起来,她并不会林月塘刚刚那招凭空画符来着。
一颗心才提起来的柳瓒和林月塘:……
林月塘终于忍不住,冷冷道:“漱流姑娘,你当真会画符吗?”
柳瓒笑道:“无妨。”
桌椅抬上来。
漱流垂下眼,悬腕提笔。
写到一半,又生无可恋地抬起手揉了揉肚子。
柳瓒看着忍不住发愣:……总觉得和他想象中的样子不大一样?
这姑娘画符的动作太朴实了,一点都不酷炫?
就在二人等着漱流能画出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孰料方才那离去的亲随忽又去而复返。
走到柳瓒身边,面色难看道:“爷,不好了。”
柳瓒一怔:“怎么了?”
亲随艰难地说:“那玉珏,被陶妈的血给污了。”
而亲随小哥口中的陶妈,正是之前偷糕点被逮着的那位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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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骤然中止。
这是柳家人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柳瓒发这么大的火。
花厅里,下人们齐刷刷跪倒了一排,大气不敢出。
柳瓒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媚眼如刀:“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他脸色沉下来,问身边的亲随:“陶妈人呢。”
“知道闯了祸,跑了。”
柳瓒愣了一下,整个人都气笑了。
跑了?!
这老妈子以为自己这就能跑得掉??
柳瓒缓缓道:“你再继续说说。”
亲随小哥也有点儿怕的模样,懊恼地说:“都是奴不好,方才一时腹痛,不敢把爷的玉珏带到茅厕里,怕秽气污了……”
柳瓒:……!!你还想带爷的玉珏去茅厕!
“没办法,奴只好就交由陶妈帮忙拿着。未曾想,陶妈今日切菜破了手指,又自己打开了匣子将玉珏拿出来看……”
漱流和林月塘站在一边儿,漱流心里咯噔一声,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饶是她也不由大惊失色。
……这不就意味着,那位陶妈和柳瓒已经签订了血契?绑定成队友了吗??
血契一旦签订,除非弃权,否则不能更换队友。
漱流内心何止一个郁闷了得。
相信柳瓒绝对是在场人中最崩溃的一个。柳瓒咬着牙,额头上青筋直跳,一字一顿地说:“这老奴,爷今天定要杀了她。”
林月塘面容一肃,上前一步道:“老爷!使不得!签了血契,老爷动手也要受反噬。”
“我若不自己动手呢。”
“那也不成。”漱流摇摇头,一边把刚刚画好的风刃符塞回袖子里,“队友赛前身亡,也算弃权。”
那岂不是要带着一个烧火的老妈子一起去参加比赛??
柳瓒懵了,愣愣地眨了眨纤长的眼睫。
刺激太大,简直是五雷轰顶。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