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破碎

为什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一见面就要杀我？难道是走火入魔了吗？

“我要杀的，就是你。”

嫚月神情淡淡的，冰冷得近乎无情。这不像是一个心智迷乱、走火入魔之人的神情，她很清醒，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那双深瞳，剔透幽深，纯粹得只剩下杀戮。

她丝毫不顾及此刻正身处于闹市，凌厉的刀风摧毁了房屋，还伤了不少的路人，幸运躲过的人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人群四散而逃。很快，整个街市就只剩下我和嫚月。

“噗——”

鲜血溅落在地，我抬手抹去唇畔的血迹，唇上被染了一层妖艳而诡异的红。

嫚月提刀而来，刀尖在地上摩擦，刺耳的声响如同尖笑的厉鬼，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的生命啃食殆尽。

“一直不肯出全力，是觉得我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还是觉得……我真不会杀你吗！”

“这太莫名其妙了，你要杀我至少得告诉我原因吧。”

“原因……”

玉雕般的绝美容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嫚月提起刀刺向我的心脏，嘴角扬起的弧度肆意又讥讽。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我若想要杀一个人，从来就不需要原因么。”

我看着那致命的一刀，焦焚入骨的痛楚，在胸臆里翻滚，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出口。

怎么会没有人和我说过……

所有人都提醒过我，说你孤冷！危险！残忍！让我远离你，可我从来就不信。我相信你，就如同相信我自己。

我以为你不是天生无情，我以为你是冰山下藏着的暖玉，我以为你是我能携手一生的挚友，可是赤裸裸的现实摆在我面前，容不得我不信。我们曾经共同憧憬的未来，顿时支离破碎，化作一柄柄带血的利刃，将我的心脏血淋淋地撕裂。

刀锋割断了我的头发，青丝飘零，断情绝意。那双手曾经拿着梳子为我绾起长发，如今也是这双手，手执苍狼，欲致我死。

“铮——”

从地底长出的冰刺化作冰墙，将我护在其中。嫚月挥刀而劈，五尺冰墙轰然倒塌，没有丝毫的停顿，她又凌空翻转，刀尖向下，刺入一条从她背后袭来的冰蛇的头颅。

冰蛇破碎，化为飘渺的灵力，萦绕在我的身边。

“法师，你居然还是魔武双修。”更浓的杀意在嫚月的眼底酝酿，她仿佛终于看见了值得自己放手一搏的猎物。

迎风而立，我站在屋檐上，一双碧色的眸子汇聚了冰的寒意，带着睥睨苍生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杀气浓浓的嫚月。

浑身的气息在这一刻大变，内敛与犹豫不再，无上的尊贵尽显。却又不同于嫚月的冷艳与霸气，那是一种岁月与死亡打磨出来的君王之威。

落日在天边尽头露出一点半圆，映在我的脸上，红艳得如同一只滴血的玫瑰。

“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如果你不告诉我真正的原因，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我要你死，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