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谷试炼(下)
“原来如此!我居然现在才发现!”我低头浅笑,唇畔的涟漪似水莲花般徐徐绽放,美不胜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付它最好的方法,是用冰!”
扬眸的一霎那,容光大盛,我稚气的面容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傲然。“空间中的冰精灵呀,将你们的力量集合到我手中,让大地冻结,让山川成冰,将世间的一切笼罩在白色之中——天地冻结术!”
一个个雪精灵从我的手中飞出,它们周身带着雪花,所过之处,无不雪白一片,花草树木皆凝结成冰。呼吸之间,世界除了白色之外再无其他色彩。
我掏出一张飞行符贴在身上,一片纯白之中,唯我一身天蓝,为这份朴素点缀上了最为耀眼的一抹色彩。寒风凌冽,吹起我的裙裾,却吹不散我眼底的傲然。“说到冰,怎么能少得了你呢。”
蓝色冰剑执于手中,冰穹仿佛是感受到了我此刻的战意,剑气叫嚣着,俨然一个整装待发,随时准备上阵杀敌的战士。
“冰凝成形,冻刃化枪,剑技:冻结虚空之冰枪!”
话毕,我周围飞舞的雪花迅速凝型,化枪,原本渺小无害的雪花,此刻全部变成一把把杀气凌厉的冰枪。密密麻麻的冰枪,排列在虚空上,从下往上看,好似一片星辰,格外壮观。
“去!”
朱唇轻启,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是打开水闸的开关,上万把冰枪在我的一声令下,嗖嗖划过我的身畔,激起阵阵刺骨风声。
如我所料一般,冰系的攻击对结界的威力比雷系更甚。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破洞,这样下去,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我的内心激动万分,感觉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不经意间,我瞥了眼自己用来计时的沙漏,那一眼,让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十秒……时间只剩…十秒了
这十秒过后,瀑布的水就会恢复,有了修复的媒介,结界就会迅速复原,那情况就糟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停下魔法,将身上所有的巨力符全掏出,贴在双手上,然后从剑上一跃而下,向结界俯冲而去。
“玄阴掌——”我咬紧牙关,将全身之力集于双手,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连续不断地快速出掌。两点攻击,前指发力,为虚;掌心攻击,为实。玄阴掌讲究的是快,而我在我手上贴了巨力符,在以速度为主的掌法上,又同时辅以力量。
“咔…咔啦…咔……咔嚓…”
快点!再快一点!我不停的默念着,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十秒钟转瞬即,我已经无暇顾及那骨骼摩擦之间传来的剧烈疼痛,无暇顾及那已经血迹斑斑的双掌,心中的执念催促着我不停的加快速度,结界已经支离破碎,胜利近在咫尺,我绝不可以在这里输掉!
还剩最后三秒……没时间了!
我不再出掌,足尖一点,腾空而起,灵巧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一周,当我跃至最高点时,身体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冰穹正好在那等候着。我单手接过冰穹,刀锋在手心一抹,无数血珠喷涌而出。接着我将手向结界的方向一挥,血珠全部溅在其上。
以血为媒,沐血而生;
天纵极寒,冰封万里。
“怒放吧!寒渊血莲!”
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喊叫,那星星点点的血花中,一朵朵妖红的冰莲缓缓开苞、绽放,寸息间,冰莲便覆盖包裹了整个结界。
寒渊血莲,是我的最后一张王牌。有哪种灵力增幅,能比得过灵血呢!冰系灵力经过我纯郁的血液洗涤,其血莲之极寒可由表致内,由浅入深,层层破坏,冻结一切。
时间,已到。
冰封的结界,没有丝毫的反应。我瞪大眼睛,屏息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周围万籁俱静,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般。但是下一秒,刺目的红光闪现,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我立马护住眼睛,紧接着,身体便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给弹开。
清晰的破碎之声,回荡在我的耳畔,受到结界爆破的影响,我此刻正如残破的风筝般直坠而下。伤口在不停地往外淌血,但是,我的唇角却微微扬起,浮着潋滟灿烂的笑容。
因为,我看到了——
结界,碎了!
“我终于…赢了。”
为了这一刻,我努力了两年,白天习武,晚上学习,伤了多少次,败了多少次,洒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但在这一瞬间,我觉得,一切都值了,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无论过程有多艰辛都无所谓。
我的全身都在疼,手疼,脚疼,五脏六腑更是疼得发紧,意识也浑浑噩噩的,可我心底却很快乐,那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愉悦。我想召唤冰穹,但刚才结界的爆炸,把它不知弹哪去了,幸好下面是草地,就算摔在上面应该也不会很疼。
但是,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被搂在一个坚实的怀抱中,有谁,接住了我?
我疲惫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父亲温和清雅的笑魇,我是极少看见父亲笑的。因此,父亲为数不多的几次笑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这次他的笑容中,还隐含着一些别的东西,转瞬即逝。
“父亲,我成功了!”躺在父亲的臂弯中,我本想自豪地将我的成果指给他看,可是身体已经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嗯,我看到了。”父亲将我额前的碎发别到脑后,抬眸看向那已经破碎消失的结界,感慨道:“这阵是我花了十年的时间研制出来的,你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破了它,这两年里,真的是拼了命的在努力呀!就连这个战法,也是半个月都没怎么睡才想出来的吧……”父亲欣慰一笑,又低头看向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沉沉睡去。
“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的女儿。”父亲在我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接着就抱着我向家中慢慢走去。看着我憨睡的面容,他嘴角的弧度也不知不觉的加深。
昏黄夜色,把这一幕衬得如老照片一般,温馨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