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三更合一
“不是后来。”辛漠北道,“他们俩人之间过去一定还有更隐秘的仇隙,而且这个东西无法为外人道,于是俩人心照不宣地隐藏了这个内幕……”
辛漠北说到这里似乎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眼神中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光芒。
吴证思索道:“那么胡德善这八年来一直在等着毛栓栓出狱,他用八年的时间筹划了今晚这场爆炸案。”
辛漠北不置评论,小店里静悄悄的,辛漠北凝神思索,青烟袅袅,在他头顶盘旋,屋顶的白炽灯正射在他的面颊上,仿佛舞台的追光,塑造出人物特写。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接听后他说:“尸检结果出来了,胡德善身上有大量外伤,胸口有一处致命伤,伤口有撕裂,凶器正是毛栓栓手中的那个酒瓶。但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推断是毛栓栓打伤他之后,他立刻启动了爆炸,并带着伤抱住要逃跑的毛栓栓,死也没松手。这样伤口才会有撕裂,人才会死于爆炸后产生的一氧化碳中毒。”
吴证点了点头,说:“那就基本可以确定这场爆炸案是胡德善策划与毛栓栓同归于尽了吧。”
“目前来看是这样。”辛漠北这么说着的同时,却满脸问号:“只是,动机到底是什么?”
吴证说:“具体动机是什么只能等毛栓栓醒过来才能知道了。可惜了,我感觉他那情况,够呛。”
辛漠北继续说:“这是一个问题,还有,刚刚小周的来电中还说了一个疑点,根据电信部门的调查结果显示,昨天傍晚六点钟胡德善打电话给毛栓栓,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但推测应该是约毛栓栓见面,但为什么约在半夜两点钟?毛栓栓又为什么丝毫不疑惑地夜半去赴约呢?”
吴证有点儿苦恼地挠了挠头:“嗯,这个疑点也只能等到毛栓栓醒过来才能知道了。辛队,咱有没有别的办法查出来呢,这满是疑点,就这么结了案也感觉心里有点儿事儿似的。”
辛漠北想了想,说:“或许有,我的猜测没错的话,这件事情和当年的12.7爆炸案有极大的关联性。”
“12.7爆炸案我听过,但案发当年我还在上中学,所以了解的并不多,但据说它是因为炸药自燃导致的爆炸事件。”
辛漠北摇头:“这是表面文章,事实远非如此,那个案子是我一手经办的,许多后来列入档案的证词都经不起推敲,只是当时政z法系统赶上换a届,人心浮动,急于结案,而我们又始终没有进展,才不得不妥协。”
辛漠北抽了一口烟,自言自语道:“那个案子不是自燃,是他杀,这一点我很肯定,虽然我至今没有掷地有声的证据。”
辛队为人严谨,没把握的话,他绝不会说得这么笃定,吴证不禁问道,“辛队,我听小周他们说,您当年在那个案子上……似乎投入了很多心血。”
辛漠北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烟雾中穿越了八年的时光,落在了当年飘着烟雾的爆炸现场。
那一天是枫丹士临入冬后最冷的一天,天气预报说要有一场暴风雪,但北风呼号了一天也不见一星儿雪花降落,只是干冷硬冻。
前来围观爆炸现场的群众缩着脖子跺着脚,在警戒线外一边呵着手心一边小声议论。
警戒线内,干警们在拍照取证。辛漠北蹲在十岁的小马车面前,循循善诱地盘问着。
“你妈妈是几点从家里出去的?”
“放大镜原理。”马车呆呆的,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辛漠北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小小科学家》图书,温和地道:“你的意思是放大镜可以把太阳的热量聚集到一起,引起物体燃烧对吗?”
马车重重点头,然后转身指着爆炸了的那间铁皮房子。
“那个房子就是被放大镜照着照着,然后就爆炸了。”
辛漠北发愁地搓了搓疲惫的脸,这小孩显然是被妈妈突然遇难给吓傻了,交流起来非常困难。
那间已经炸得面目全非的铁皮房是遇难者马贵的临建房,该房靠着废弃的小电厂外墙而建,前面有门无窗,后面在小电厂的矮墙上有一扇小窗。
屋内存放着炸药毋庸置疑,而炸药是如何爆炸的?
干警们在后面小窗的位置仔细观察过,除了碎玻璃别无其他,但不排除原本有些什么而被炸毁的可能。
推断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屋里的炸药自燃。二则是有人从这扇小窗点火致爆。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么凶手的主要目标是马贵,而胡彩霞纯属运气太坏赶上了。因为从尸体的位置来看,胡彩霞是刚刚进门,房子就爆炸了。
据群众反应说,马贵以收破烂为生,和周边人打交道不多,只和胡德善一家以及毛栓栓有些来往。家庭方面,马贵是个鳏夫,膝下只有一个十岁的女儿……
正想到这里,一个小女孩跑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大概就是马贵的女儿,但过分瘦小,一点都不像十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