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她立志做心腹
花沅被抢走了卖身契,一开始心里还悻悻的,但她转念一想,反而生出窃喜的小心思。
凡事不可牝牡骊黄,一概而论。
那冀漾是什么人?
未来的状元爷!
武能领兵征战沙场,文能入阁,最后将皇权架空,还让圣人谢谢的权臣。
好像他入阁的时候也就二十多岁,貌似还加兼太傅什么的。
可谓是集权与贵于一身,智多近妖的男子。
其实做这样年少有为人的心腹,她完全是可以在大眀横着走!
花沅脑中出现一副画面。
她着绫罗绸缎,浑身珠光宝气,一手戴八支拇指粗的金镯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亮得别人都睁不开眼。
她坐着纯黄金打造的马车,奴仆围绕伺候。
送礼巴结自己的礼物,堆满了整座府宅。
仇家们全部都嫉妒她,却又奈何不了自己,只能干巴巴看着眼热,急得跳腳。
满街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羡慕自己。
还有全国的青年才子争相求娶她,队伍从北门排到了南门绕燕京一圈。
她府里日日都要换门槛,因为都被媒婆给踏烂了。
哎呦喂,太俗了,太俗了!
可是好喜欢怎么办?
到时她一定要每日都两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
有银子就是这么任性!
哈哈!
花沅沉浸在美梦中,开心的在床榻上直打滚儿。
“砰!”她乐极生悲,从床上滚了下来。
她望着窗外素白的梨花,美梦醒了。
千里之前行,始于足下。
眼下有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她如何取得冀漾的信任,成为他的第一心腹呢?
唉,若不是冀漾不近女色,权倾朝野后也未娶妻生子,她都想勾搭他,捞个一品诰命光宗耀祖呢!
未免弄巧成拙,她还是退而求其次,走心腹路线更安全些。
细水才能长流,否则当有一日爱如潮水滚滚而来,退潮也快得悄无声息,她怕自己成为滞留在沙滩挣扎的死鱼。
有了这个坚实的依靠,她无论是回花府,还是嫁了人,都能横着走,可谓之富贵双全。
想想就觉得未来一片大好。
哼,拿了她的卖身契,就要对她的人生负责!
心中初步的宏图已经描绘出雏形,还她要向着理想前进。
她决定先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利索,让冀漾看到自己勤劳美好的一面。
于是,花沅寻了个木盆,打来水,不仅将她自己的房间擦拭干净,还顺手把冀漾的房间也收拾好。
其实冀漾的屋里收拾得非常规整,无需她多费心力。
不过只她的那间屋子,就来来回回换了不下十次水,可见竹楼的灰尘积了多少。
她忽然想起忘在温泉那的包裹,拉近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贿赂。
那黑灵芝定是好东西,反正她就算千辛万苦的带回花府,单凭自己也保不住,还会便宜那些坏人。
还不如用来讨好冀漾,为自己的美好生活铺路。
花沅的脚步轻快起来,颠颠地跑下楼。
将包裹打开,小心翼翼的取出黑灵芝,也不知它长了多少个年头,上面满是灰尘,跟黑蘑菇似的,完全没有那种珠光宝气的感觉。
既然是送礼,自然要有好卖相。
她寻了猪毛刷,仔细清洗灵芝表面的泥沙及灰尘。
洗净后,她将摆在二楼小厅角落的案子,费力的拖到中间,避开了折射进来的阳光,放在阴凉干燥处晾干。
又从柜子里寻了几根蜡烛,摆在旁边。
她想待冀漾回来时天色估计就黑了,黑色的灵芝自然不易被察觉,省得他瞧不见再撞上了,到时候反而怪她莽撞。
忙完这些,花沅又将冀漾柜子里的衣裳,都翻出来。
通过对屋里陈设的观察,她发现了一个细节问题。
就是冀漾似乎有轻微的洁癖,就算是旧衣裳也都洗干净,且叠的规整,码放的整齐。
她悄悄的记在心里,默默地背下冀漾的习惯。
作为准心腹,她必须了解冀漾的一切喜恶,做出相应的方针策略。
否则触及逆鳞,她心腹未成,却成了靶子,万箭穿心,死于非命。
想想那画面就觉得悲惨!
花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习武之人的衣衫难免有破洞,她偷偷的补好。
待他穿的时候才会发现,到时候岂不是惊喜更多?
这般,她距离成为他心腹的路上,就又迈出了一大步。
她穿针引线做的利落,不仅补好衣裳,还在因洞制宜的绣上花纹。
圆洞绣上红如玛瑙的樱桃,熟透的苹果,开口的石榴,半剥皮的荔枝,咬了一口的香梨......
长直条绣上翠竹,弯曲有弧度的绣上丝瓜、黄瓜。
至于那件被猛禽抓伤的锦袍,她心思巧妙的绣上了一把香蕉,再用落英缤纷的花瓣点缀。
她还根据衣裳的颜色,配上不同颜色的果蔬,将图案显得分眀,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