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 谁动了我的棺材
“请三教前辈为关盟主以及我长生盟千万帮众讨回公道!”身后长生盟帮众也跟着一起喊,有样学样地用脑门儿凿地。
当然,长生盟肯定是没有千万帮众那么多的,不然江湖早让他们给统一了,这么喊显得气势比较足而已。
三教掌事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祝诘夫子从看台上走了下来——谁让他最年轻、资历最浅呢!他双手扶起了左丘槐,慢声道:“左丘少侠莫急……至少也要先跟我们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才好帮忙。”
左丘槐也是定了定心绪,略一思索从何说起,然后便声泪俱下道:“就在昨夜,我与我家盟主一同去拜访了田木大侠,但田大侠身体有恙不便见客,之后我们又去丐帮探望了一下景神相景副帮主,从丐帮那里回来的路上吃了一口饭,便打道回府——结果就在半路,有几个人使火枪偷袭了盟主,当时对方一共开了大概三四枪,盟主背后中了一枪,我把他抢回了客栈,让大夫处理了一下伤口。哪里想到前半夜还好好的,后半夜人突然就没了啊!”
这番话虽然简短,但信息量极大,几乎每一句话都值得提出不少问题,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宝相大师和齐道长也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站在左丘槐身边确认细节。
“哦?又有丐帮?敢问田木施主与丐帮的诸位施主可在场?能否为左丘施主作证?“宝相大师声如洪钟,不过心中也是暗自腹诽怎么回回出这档子事儿都有丐帮的参与其中。
田木一伙儿虽然不在,但丐帮当即便跳出来为左丘槐作证二人昨夜的确走访过丐帮,顺带还解释了一下原因:“因为我们景副帮主与皇甫让有过交手的经历,关盟主便想来打听一下有何经验,只可惜景副帮主至今还未苏醒,所以他们不久之后便离开了。”
紧接着,三位掌事又询问了其它的一些细节,比如说他们遭遇袭击的位置,左丘槐也是顺手便呈上了证物——昨夜与贺难画策后,关凌霄便让左丘槐去当时的地方将铅弹碎片重新收集起来——而这一举动也并无丝毫不妥,甭管人死没死都要尽可能地去把证据留存。而左丘槐更是“非常老实”地说出了:“这是盟主生前的意思,当时他醒过来之后便让我回原地将铅弹碎片收集起来留作凭据——盟主有先见之明,可偏偏却被奸人所害……”说罢,左丘槐又嚎啕大哭起来。
“这武林盟主之位谁爱要谁要吧!我们长生盟却只想查明杀害关盟主的凶手,将他千刀万剐!”哭着哭着,左丘槐便来了一招“以退为进”,这无疑也是贺难教给他的话术——天下群雄会场外的暗算害死了武林盟主的候选人,这事儿是绝对不可能一句“你们自己查”就揭过去的,不然只怕寒了众多江湖正道的心,但如果你要直说怀疑是竞争对手皇甫让搞的鬼,拿不出证据反而不占理,只有这以退为进,才能让武林盟主之位的争夺暂且停止,为贺难等人争取出时间来。
果不其然,左丘槐这有意无意地提到了武林盟主之位的争夺,反倒是点醒了三教眼下最先该解决的事儿是什么,三位掌事也是低声商量了片刻,最后还是由宝相大师出面:“列位英雄,想必你们也看到了,长生盟的关盟主青年才俊,但却在昨夜被人暗施毒手遇害,甚是可惜。依老衲愚见,这武林盟主的决出便先告一段落,待查清凶手以告慰关盟主在天之灵后再议盟主之事如何?”
老和尚喘了口气,又把目光望向了一直面无表情的皇甫让:“皇甫施主,这番举措并非是针对于你或是怀疑你是凶手,而是为了公平起见——毕竟凶手一日不除,也有可能加害于皇甫施主你。当然,诸位同道在这段时日也要万分小心那真凶再次作恶。”
理是这么个理,但其实多多少少也有怀疑皇甫让的意思存在——假设今儿就直接让皇甫让继任武林盟主,但最后查清真相,皇甫让居然真的是谋害关凌霄的凶手——那你这盟主是不是还要重新选?又或者皇甫让不是凶手,但真凶也把他给害死了,结果也是一样的。
皇甫让盯了老和尚半天,最后幽幽地来了一句:“既然宝相大师都这么说了,我要是拒绝显得我太不懂事儿了点儿,关兄不幸遇害鄙人也深感痛心,毕竟少了一个与我年纪实力都相仿的好对手十分可惜。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但这查凶手也不是说查到就能查到的——当然我也没有说长生盟的人故意拖延时间的意思,但真要是十天半个月的查下去……好像对在下也不太公平呢!”
宝相大师也是沉默了一下,低声与左丘槐以及其它二位掌事商议了片刻,旋即回应道:“三天,若是三天之后还未有眉目,那武林盟主的就任便按照群雄会一直以来的规矩继续进行。”
“既然宝相大师作保,那在下便等上三天好了。”皇甫让点了点头。
皇甫让这个正主儿都这么说了,其它人也不好再张嘴——毕竟人家是当事人,其余人无非就是个看热闹的而已,想继续看的便留下,觉得这时间太过冗长的想走也没人拦你。当然,每十年一届的天下群雄会也不是回回都能看到的,更别说今年的戏码格外精彩——先是前盟主陈风平欲搅得江湖大乱的阴谋被揭发当场自戕,这会儿新盟主的选拔又死了个关凌霄。
总之,现在心情最为沉重的人就是那些和关凌霄有交情的朋友们了,不少人都对这个结果唏嘘不已。
但……变故终究还是来了,就在皇甫让前脚刚点完头的功夫,他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那要是关盟主根本没死,只是因为负伤怯战所以诈死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向不与人作口舌之争的齐道长都看不过去了,皇甫让这话对于一个过世之人来说真是大不敬。
“没别的意思……既然要查,不妨就查到底呗!反正现在我也是最大的嫌疑人,我说这话反而是为了让案子更快的推进下去,找到真凶就能洗清我的嫌疑。”皇甫让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开棺验尸,这也是查案必须的流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