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是,师父
拜师一事,虽是你情我愿,但良禽还是应该择木而栖。
那老秀才虽有才之秀者之名,却也是个偏执恶心的,再加上自己一身手段本事并不弱于老秀才,并且是个身段婀娜风姿绰约的,而那陈也又是一介读书人,最明事理,所以尉迟夫人才自信有着足够的把握,不消多说太多,即可成功截胡。
只是对于陈也这人,尉迟夫人当然还是看不太上的,一来是陈也接触修行的年纪实在太大,已经错过了绝大部分人沉稳根基的最佳年纪,起步太晚,一步落后,就难免步步落后;二来则是尉迟夫人本身的眼光太高,陈也又并非先天剑胚的体质,自然也就不够满足尉迟夫人收徒的条件,便哪怕陈也能够转而拜在尉迟夫人门下,于其而言,也就只是多了一个累赘而已。
可若如此就能恶心老秀才一把,那也算是一场大赚的买卖。
却被卫洺干预了好事。
尉迟夫人红唇微抿,而后忽然伸手,一把夺过了卫洺手里的剑气葫芦,顺带着狠狠瞪了卫洺一眼。
“坏我好事如同扰我春、梦,还想喝酒?喝屁去吧!”
卫洺苦笑不已,正要说话,却忽然就被尉迟夫人冲入怀中,成熟女子身上的馥郁芬芳,扑面而来,并且这为老不尊的,还极为轻佻地以手指勾起了他的下巴,眼神妩媚得几乎滴出水来,娇声柔腻地开口问道:
“小洺洺,该会是瞧着那书生皮囊极好,生怕被他拜入为师门下之后,与你争宠,就吃醋了吧?”
卫洺立刻身体一僵,继而满脸涨红,慌慌张张退后两步,胸膛深深起伏,好不容易才终于平复了心头乱跳。
尉迟夫人眼神中满是狡黠,甚至还在卫洺抬头看来时,满脸挑衅地扬了扬眉。
卫洺最后深呼吸一次,脸色恢复正常,失笑摇头道:
“陈也此人,一门心思却在十一姑娘身上,而十一姑娘又是洞明麟女,乃洞明圣主门下弟子,于其而言,既然能有机会与十一姑娘同在洞明圣主门下修行,又如何能够愿意转而拜入他人门下?弟子阻拦师父,也是猜到师父忽略了此事,担心师父会在洞明圣主跟前失了颜面,至于师父方才所言的...争宠,却是师父有些多虑了。”
尉迟夫人眨了眨眼睛,方才恍然大悟,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剑气葫芦,略作思量之后,就又格外大方的丢给了卫洺。
“好徒儿,为师赏你的!”
卫洺轻轻摇头。
“师父的酒剑气太重,上一次喝过的,弟子至今也还没能完全炼化,更何况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弟子并非不知,所以不必急于一时,师父还是暂且收回去吧。只是在此之外,弟子还有...”
话音未落,不待卫洺说完,尉迟夫人就立刻翻了个白眼,抬手一招,那本在卫洺手里的剑气葫芦就重新回到了尉迟夫人手中。
“爱喝不喝,老娘既然已经给你了,那就证明你能喝,叽叽歪歪唠唠叨叨的,我看你也是跟那傻书生走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好的东西没学到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而学会了这些?!”
言罢,尉迟夫人便拔了剑气葫芦的塞子,仰头灌下一大口。
只是这口剑气,尉迟夫人却并未吐出,而是压在体内任由其随意肆虐,便一口酒喝罢,尉迟夫人就立刻变得俏脸酡红,美眸如水,连同周身剑气都不受控制地呼啸起来,衣裙鼓荡。卫洺也不着急,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直至许久过后,尉迟夫人才终于恢复过来,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小腹,打了个酒嗝。
卫洺这才开口道:
“弟子另有一事相求,与云兄身上那把佩剑有关。”
“云泽身上的佩剑?龙溪?”
“正是龙溪。”
尉迟夫人当即连连摇头。
“餐食六气之法是吧?不给不给,老娘早先已经给过他一口剑酿了,那还是看在云温书当年绕了老娘一命的份儿上,再要给他一部餐食六气的修行之法又算什么?更何况老娘什么身份?大圣之下无敌手,绝世剑修!寻常之法又岂能拿得出手?可若是部顶级的,那老娘岂不就是散财童子了?!不给不给,说什么都不给!”
卫洺闻言,还欲开口,却被尉迟夫人抢先道:
“龙溪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虽然具体如何我也并不知晓,但龙溪本是云温裳的本命飞剑,并且还有天下法宝第一剑的美名在,云温裳自己手里又岂能没有十分顶级的餐食六气之法?既然云温裳不曾将那餐食六气之法交给云泽,就必然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并且极有可能的是,这把龙溪本就不是云温裳要留给云泽的,所以龙溪如今虽然还在那小子手里,但也只是暂为保管而已,倘若被他学了餐食六气之法,将龙溪炼成了自己的本命飞剑,到日后再要交给他人时,岂不又要斩去龙溪的一部分灵性?云泽那小子本非剑修,若其日后知晓,就说不得还要怪你多管闲事。”
尉迟夫人走上前来,身材要比卫洺矮了许多,便无奈只能踮起脚尖,才能伸手够到卫洺的头顶揉了揉。
“你当年跟随为师闭关修行时,年纪还小,并且也才刚从剑气小镇离开没多久,就难免对于江湖上的路远水深所知不多。今日这次,为师也算与你提个醒,须知这世上的所有一切都有因果循环在其中,你与人说的每一个字,你所做过的每一件事,哪怕看似不大,但却都有可能为你日后之行埋下极大的隐患。走江湖,修行路,且慎重!”
卫洺张了张嘴,却是望着尉迟夫人难得正经苦口婆心的模样,说不出来什么反驳之言,便只能乖乖低头,任凭尉迟夫人随意抚摸。
眼见于此,尉迟夫人立刻笑意满面,却也没有得寸进尺,收手之后反而又将另一只手里的剑气葫芦再一次塞到卫洺怀中,随后开口问道:
“接下来去做什么?跟为师一起去洞明圣地受气?”
卫洺闻言,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低着头沉默不言,眼神沉重,神情紧绷。
尉迟夫人轻轻一叹,已经大致了然,只深深看了卫洺一眼,便格外洒然地挥了挥手。
“别跟老娘摆出这么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趁着老娘还在这里,能为你护法,就抓紧时间喝了酒,然后该杀人杀人,该放火放火,反正地方在哪儿你也知道,做完之后,就该干嘛干嘛,老娘才懒得继续管你,只要不死就行了。”
卫洺胸膛忽然深深起伏了一次,而后神情一松,轻声言道: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