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覆水难收

她，不甘心！

“臣妾给皇上请安。”尹兰姿规规矩矩地跪在大殿上，头压得极低。

江如霆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出声：“起来吧。”

“谢皇上。”尹兰姿将食盒递给宫人，缓步来到江如霆身边，安静地替他磨墨。

“今日你怎么来了？”江如霆突然开口问道。

尹兰姿抿了抿嘴唇，暗地里深吸了口气道：“臣妾是来向皇上请罪的。”

江如霆笔下一顿，随即开口说道：“你该请罪的是皇后，而不是朕。”

“臣妾从前骄纵无礼，如今已知道错了，还请皇上原谅臣妾。”她将手里的墨石放下，跪在江如霆脚边认错。

江如霆低头看着眼前的尹兰姿，仿佛通过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的尹兰姿常被还是皇后身份的太后召进宫来，她出生尹氏又是长房嫡女，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骨子里的傲气不亚于公主。

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刚刚失去母亲，被皇后暂时收养的皇子。在长乐宫的日子，他谨小慎微生怕会惹皇后不快，活得战战兢兢。晚上他因思念母亲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白天却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去讨好皇后。

尹兰姿的出现就像是春天里明媚的阳光，让他心生羡慕，同时又嫉妒不已。

只可惜，走上权力高峰的他，注定与尹家有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而尹兰姿则变成了尹家争权夺利的筹码，若不是当年尹兰姿小产，只怕他也会狠下心肠，亲自动手除掉这个孩子。

“朕有时也会想，若是当年没有听从太后的旨意纳你为侧妃，是否你能遇到真心待你好的男子，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除了在程冰面前，江如霆很少会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

今日不知怎么的，他却愿意说与尹兰姿听，亦或者是说与曾经心中那个天真懵懂的小姑娘听。

“皇上，您不要臣妾了吗？”尹兰姿心下一沉，悲切地说道。

“在朕心中，你永远都是朕的表妹。”江如霆平静地说出最狠心的话来。

尹兰姿面露苦笑，从前她为了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人后总是喜欢叫江如霆表哥，本以为这样会拉近两人的距离，显得更加亲昵。

可当她从江如霆口里听到表妹二字时，她才恍然明白，在江如霆的心中她永远都只是个表妹，而帝王心中从未将自己视作是嫔妃，视作他的女人。

到头来，她都只是尹家与皇家之间较量的棋子，偏偏她连棋子都做不好，被尹绾颜后来居上。

“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孝顺太后，朕可以下旨恢复你淑妃的名号。”江如霆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只盼着尹兰姿能够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

“皇上，臣妾觉得充华这个位份很好。”尹兰姿默默拭去眼角的泪水，施舍来的妃位她一点儿也不稀罕，终究有一天她会正大光明的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