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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衣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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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林潜便跟在降煞子的后面,从凉山山脚到凉山的另一侧,和降煞子口中所述一样,刚好是四日光景。

而这四日之中,降煞子传授了林潜四式剑招,分别为:横拆,竖斩,斜扫,背负。和之前的向前递剑一样,虽然是剑术中最简单的招式,但这五招,在降煞子的演示下,都被赋予了新的变化,颇有深意。

林潜确实是剑法上屈指可数的天才,这四天五式,在死亡的胁迫下,他学的很快,也让降煞子很满意,对林潜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降煞子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林潜将递剑,横拆,竖斩,斜扫,背负,五式连起来演练,剑法生风,势如破竹,逐渐娴熟于心,忍不住大声赞叹。

仓山就在眼前,越过仓山就算到了吴州,如此算来,还有三日路程。

眼见天色已晚,降煞子忽然觉得有些无聊,平常他都会拿林潜拙劣的剑技冷嘲热讽,给自己寻开心,但眼下看林潜舞剑,竟然看到了一丝自己当年剑痴的样子,让他不忍心打扰。

老头闷的慌,无聊时没人陪他说话,更是浑身难受,到最后,降煞子竟然拿了一颗石子,在青石上一笔一画的刻起来。

林潜练剑练累了,放下树枝打算休息片刻,转眼却看见降煞子在一块青石面前鼓弄什么,他刚一走近,降煞子突然两手捂住作画内容,眼中放光道:“嘿小子,今天你又走运了,可以大饱眼福。”

林潜不屑道:“就你?”

降煞子闻言,顿时双脚蹦起来,脸上通红,焦急道:“我画的,可是望涯流川图,多少人想看还见不着呢!”

林潜朝石头面前凑了凑,降煞子立马捂紧双手,“还没画完呢,你先转过去,我叫你你再转过来!”

林潜无奈,只好转过身去,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只听降煞子道:“好”,林潜转过身子,盯着青石看了一眼,满脸疑惑,又看了一眼,依旧不解。

“这就是望涯流川图?涯呢,川呢,水都没一滴!”

降煞子上前指了指,“涯在这,川在那,水么……”他朝青石上吐了口口水,“这就有啦。”

降煞子见林潜依旧是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道:“真正的望涯流川图,放在宗门里呢,你以后会见到的,我画的,是仿品,重意不重形。”

林潜疑惑道:“前辈,这望涯流川图,究竟有什么玄妙之处?”

降煞子颇为得意,走上去拍了拍林潜的肩膀道:“望涯流川,气势如虹,举剑思川水,剑意啸如江。本门的至高绝学—绝意剑,就是从这望涯流川图中领悟,你说厉不厉害!。

“绝意剑?那是什么?”林潜发问。

降煞子撇了一眼林潜,嘿嘿一笑,嘴张到一半又故意合上,心下道:“小子,被我吊起胃口了吧,老夫就不告诉你!叫你嘲笑我的即兴之作!”

见降煞子不说话,林潜眼珠子一转,凑到降煞子耳边道:“这绝意剑,不会就是你前几日传我的那几招吧?就是你从那望涯流川图中悟出来的?”

“胡说,几招绝意式如何比得上绝意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小子胡说什么!”

降煞子刚刚出口,立马意识到不对,自己被林潜套话了,不过既然说出来,他也只好鼓鼓嘴,不情愿道:“好吧,你这个狡猾的小鬼头,那我就告诉你!”

降煞子顿了顿,满脸崇敬道:“绝意剑乃是重意不重式的剑法,参悟山水大势越透彻,剑法就越厉害。其精妙之处还在,无需另外修炼内力,随着剑意的提升,内力自然提升,一剑斩出,山崩海啸,气象万千。”

“不用修炼内力?”林潜一听,顿时作惊讶状:“天下竟有这样奇特的武功!不需要修炼内力!想我剑门如此,还得依靠鸿蒙心法来修炼内力配合剑招!”

降煞子哼道:“那说明你们剑门剑法,也不是什么上乘武功,真正的剑法,那自然是只有剑,哪要分心去修炼什么内力!”

林潜心中默默点头,对降煞子的这番话颇为赞同,想他在剑门之中,便是觉得鸿蒙心法与剑无关,繁琐无味,让他心生反感。

林潜顿时心生狂热,对着降煞子露出谄媚之意,“嘿嘿,老前辈,小子有眼无珠,刚才您那副画呀,初见一般,再见呢才觉得是意蕴深厚,源远流长,着实精彩啊,晚辈佩服的紧!”说罢,林潜举起双手,朝降煞子作了一揖,“希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不计前嫌,传授我几招绝意剑法!”

降煞子眉头一挑,掩饰自己内心的小骄傲,脸上却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冷冰冰的扫了林潜一眼道:“晚了!本来觉得你剑道天赋还算可以,没想到品鉴能力这么差,老夫好生失望。”

林潜顿时作心灰意冷状,哀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绝意剑,绝意剑,我不逢剑我之哀,剑不遇我剑也悲,可惜哦……”

降煞子突然又开口道:“你要学也不是没有机会,这一路上如果你能将我传给你的十六路绝意式耍的让我满意,那宗主听了高兴,说不定会将绝意剑传给你,一切看你的造化!”

“好嘞!”林潜抬起右手,抓住树枝,朝着远处的一处就是一招递剑式,雷厉风行。降煞子摸着胡子微微点头,其实他没告诉林潜,那绝意剑他也是不会的,这是历代宗主才能习得的惊天剑术……

“小子,能不能进绝意宗,就看你这几天了……”

瀛洲,剑门。

虽然刘有才强行压住消息,但当日在场的弟子众多,林潜小师叔被人掳走的事,还是传到了剑门的各个角落,剑门一时风云四起。

卫箫作为最疼爱小师弟的人,第二日清早,便率先发难,一脚踏破掌门内院。这位行事潇洒霸气的女师叔,对着掌门师兄就是一顿臭骂:“刘有才,你死在院子里了?连小师弟你都护不住,竟然在你眼皮子底下让人掳走,这个掌门你还要不要当了!师父的叮嘱你还中不中听?”

正是女汉子一吼,墙瓦抖三抖。

但是纵然是墙瓦颤抖,掌门的内院铁门,依旧紧锁,丝毫不给卫箫面子。

见内院里面没动静,卫箫冷哼一声:“好哇,你不见我,你是怕我了对不对?没想到堂堂剑门掌门也成了缩头乌龟!”

卫箫扬手朝内院传音道:“惊刀门都骑到剑门脸上啦,你能忍我可忍不了,做掌门的不管事,我这个剑门长老可坐不住,明日我就率我门下弟子,攻上惊刀门,让他们履行赌约,交还小师弟!”

卫箫等了片刻,突然一脚重重的踹在铁门上,绯红的脸上升起一丝怒意,“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把你的门也拆了?”

嘎吱一声响,沉寂的内院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刘有才无奈的从里面走出来:“我一直在里面听你说话呢。”

“为何不出来说?”卫箫扬起眉毛,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刘有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怕见你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啥也不想,先上我这来兴师问罪!你让我这个掌门,在剑门里还有威严?”

“连师弟都护不住,不当也罢。”卫箫嘀咕道。

“诶…………”刘有才摸了摸后脑勺,自己只怕是又要多出几根白发了,“所以你要干嘛?如你所说,带上一堆人马,攻上惊刀门?”

“掌门不管事,我能怎么办。”卫箫耸肩。

“师妹啊,凡事不要急躁,要静下心来多想想,你怎么从小到现在就不变呢,火急火燎!你关心林潜,师兄我就不关心?关键是其中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惊刀门欺人太甚,愿赌不愿服输,那我只能拿剑跟他们讲道理。”卫箫长剑出鞘,目光森然。

刘有才将卫箫手里的剑一把按回剑鞘,大声质问道:“你就真的确定,是惊刀门做的?不错,当日那人掳走小师弟时,确实喊了一句惊刀门,但惊刀门就会傻到当众输了赌约还强抢剑门子弟,最后自报家门?”

卫箫一阵沉默。

刘有才接着道:“小师弟被掳走的第一日,我就立马和惊刀门的掌门薛常联系,他也是很吃惊,而且惊刀门也算名门正派,薛常也是愿赌服输之人,应该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卑劣行当。”

“薛常?”卫箫嗤笑一声,想到那光头粗汉在自己身上瞟来瞟去的样子,就是一阵恶心,“那可说不准!”

刘有才正步上前,好好的拍了拍卫箫的肩膀道:“师兄不愿见你,就是因为你行事焦急,我想让你回去冷静冷静,那人喊了一声惊刀门的名字,难道不会是为了嫁祸于惊刀门?他有何意图?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敌在暗我在明,如何能冲动做事?”

“可是……”卫箫迟疑了一下道:“就算不是惊刀门,做出这种事的,也是些邪门恶派,小师弟岂不会有危险?”

刘有才摇头道:“我猜测,林潜暂时还不会有危险,若是那人要伤害师弟,为何不趁着师弟重伤,一掌将他杀了,而是冒着被我们剑门追杀的危险,背负小师弟下山?这其中缘由,还要细究。”

“嗯。”卫箫仔细想过,也觉得是这样。

“所以此事暂且不能着急,更不能兴师动众闹上惊刀门,这样岂不是让全天下都知道惊刀门抢走了我们剑门的小师叔?”

“那师兄你以为……该怎么办。”

刘有才深吸了一口气,思考了片刻道:“卫箫,这件事暂时你就不用管了,剑门还需要你这个长老做些事情,找林潜这件事情,我是打算交给咱们剑门的几位年轻一辈的弟子,安排他们下山,秘密寻找林师弟,这正好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历练。”

卫箫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道:“如此可以。”

刘有才朝卫箫摆摆手道:“大清早来我这闹腾,赶紧回去,也不怕门中弟子笑话!”

卫箫闻言哼了一声,转头就走,同时还不忘铿的一声把剑插回剑鞘。

刘有才注视着卫箫远去的背影,思索着年轻一辈中可以担当此任的人选,心里有了主意。

剑门小师叔被掳走,在剑门之中,伤心的人可不少。

羽衣相当的自责,恨自己没能在小师叔受伤之际保护好小师叔。虽然在她心里小师叔天下无敌,但那个人竟然出手偷袭,当时的小师叔可是已经受伤的倒在地上,没法还手,不然羽衣想,再给那神秘人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偷袭剑门的小师叔啊。羽衣在心里咒骂了那人几百遍,更让人生气的是,那人竟然当着她和雨萱的面出手,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羽衣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剑法大成,像小师叔一样厉害,一定要那人瞧瞧,当初被他一把推开的人,现在他再也招惹不起。

“小师叔,我以后一定保护好你!”羽衣一边刻苦练剑一边在心中发誓。

雨萱也很伤心难过,看不见小师叔,她一个人默默的回到院子里,一个人将桌子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空空的酒杯,少了对饮的人,雨萱深深的遥望着远方,将牵挂寄托在眼眸上,“小师叔,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当然,最最伤心难过的,莫过于偏潮阁的那位年轻道冠。话说那日,众弟子都赶往试武台,观看剑门小师叔林潜与惊刀门长老秦磨的对阵,唯独江年,因为一早就赶往瀛洲城,又从瀛洲城一个往返,接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去礼剑阁等待小师叔出关。好不容易等到小师叔的一句承诺,江年心下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回到偏潮阁就倒头大睡起来。

等他睡醒,正好是傍晚,其他弟子都出去吃晚饭,然而江年刻意不同偏潮阁的弟子一起,而是拿出自己准备好的,上好新鲜的清江鱼,悄咪咪寻到了那个和小师叔约定好的地方,一个无人知晓的桥洞底下,带上他的佐料,烤架,点起柴火,开始香喷喷的烤鱼。

撒上盐巴调料,金黄色的油滴从鲜鱼上滴落,散到柴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江年拿上刻刀,小心翼翼的在鱼肉上划了几个口子,让蒸腾的热气穿过鱼骨,带着孜然蒜味的香气香飘十里。

火舌在鱼下肆意跳动,发出滋滋的声响,江年一边转动自制的木质烤架,一边嘴里哼着小曲,嘴角被鱼香味馋出了口水,这不仅仅是鱼香味,还是属于他江年爱情的香味。

焦脆可口的烤鱼已经准备好,烤鱼的香味已经让江年魂飞九天,他相信待会小师叔过来,也会深深为之迷醉。但是现在他还不能先吃,一切都要等小师叔先来,小师叔先动口,他江年才能跟上一口。

江年等了半个时辰,不见林潜踪影,想来是小师叔太忙,他心里笃定道:“像小师叔这么言出必行的人,说来那是一定会来的!”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江年猛的咽口水,将烤鱼再次热了热,他猜测:“小师叔既然要传我秘诀,说不定是想收我当关门弟子。我可一定要把持住,不能先吃,说不定小师叔就躲在哪考验我!”

然而此刻,林潜已经被降煞子带到了距离剑门八百里之外的地方。

最后,当清晨的阳光扫过桥洞,江年披头散发,默默的咬了一口手中冰冷发黑的鱼骨头,仰天长叹:“前有古人三顾茅庐,今有我江某人三请小师叔!我江年,为爱献身,死不足惜!”

次日,江年在礼剑阁前恭敬的站了一宿,面有坚毅,漠视旁人奇异的目光,然而无功而返。

再次日,淫雨霏霏中,江年独自撑了把伞,立在礼剑阁门口,注视远方,感慨万千,然而无功而返。

最后,一位来自听竹瑄的小师妹偷偷附在江年耳边,悄声告诉他道:“小师哥,你在等小师叔?你不知道吗,小师叔出关那天,就被人掳走了!”

这位面有坚毅的年轻人,先是一愣,继而睁大眼睛,目光呆滞,最后一把扔掉纸伞,抱着师妹号啕大哭。

这一哭,就是两天两夜,谁也没想到,剑门的小师叔在这位叫江年的年轻弟子心中,份量有这么重!

虽说过去了好多天,江年仍然是心事重重,整个人如同失魂落魄一般走在偏潮阁的巷子里,期间云莹也来看过他一次,但江年看到心上人的脸,却是越发伤心。本来说好了的,小师叔来吃烤鱼,顺便可以教自己如何追求云莹,结果,小师叔却被人给劫走了。云莹虽然来看他,但也只是出于同门情谊,江年清楚的望见,两人之间存在着一条长长的沟壑,只有小师叔的帮助才能弥补的沟壑。

正当江年发呆之际,却听身边突然有人道:“江年,掌门叫你前往大殿一趟!”

江年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偏潮阁的掌教。“师父……我……”

老者注视着江年,走上前笑着拍了拍江年的肩膀:“没想到你与林潜私交甚深,以至于如此消瘦,现在掌门有要事找你,快去吧!为师很看好你哦!”

江年不明所以,只是按照吩咐前往大殿,到了大殿上,却见除了掌门刘有才之外,还有一位从未见过的女弟子,俊美非凡。

“掌门,你找我?”江年向前拜上。

刘有才微笑着注视台下两位,随后缓缓吐露道:“江年,谢柳儿,现在剑门交与你们一个任务,命你们结伴而行,秘密下山,寻找你们的小师叔,将他带回剑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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