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主

“骑士团的作战部署是什么？”

“暂时不清楚，我未能得到前线征召的命令。”

“连你这样的优秀后辈都没有得到征召吗？”八岐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轻声自语。

“抱歉，吾主。”

“你不需要道歉。”八岐摇了摇头，“这个时代太混乱了，活着才有明天可言，不上战场对你而言是件好事。”

洛南笺没有说话，她双眼有些空洞地看着正对面的窗外，城市的灯火零星地洒在她的眼中，像是湖水倒影的星星。在不使用能力的时候，她那诡异的双瞳也不会显现出来，这点和伊芙娜完全不一样。

“很虚伪吧，像是你们人类对于工具的关心？”八岐的话语很平静，“但你现在确实得活着，你还有很多用处。”

“是，吾主。”

“我曾经有个徒弟，和你差不多倔强又缺乏自知，每次见到你我都能想起她来。”八岐长叹一声，“跪下。”

洛南笺顺从地跪在了实木地板上，微微仰起头，八岐也站起身来，将手伸到她的头顶上方。

“张嘴。”

洛南笺照办，八岐的指尖在此刻渗出了暗金色的血珠，像是珍贵的宝石，在血珠凝在指尖的那一刻，洛南笺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有了某种基础的情绪——渴望。像是饿极了的动物们终于看到了食物，洛南笺的呼吸都开始颤抖起来，但她一动不敢动。

八岐略微垂下了眼帘：“贪婪是人的本性，没关系。”

那粒血珠滴在了地上，他本就没有对准，她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你可以舔。”他这样说着。

此时的洛南笺只有潜意识在主导身躯，她闻言一颤，地上那滴血传来近乎致命的吸引力，那种气息宛如在沙漠里干渴了许久的旅人看见了不远处的清泉，毒/品对瘾君子的吸引力也远不及此。

生命对于进化的渴望，写在了基因链的最深处，这才是最让人无法拒绝的“瘾”，几乎能将人心底一切后天的教条燃烧干净。

但不是全部。

洛南笺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颤动，但她依然昂着头颅，某种流传于血脉的火热不允许她低下头去，哪怕这种反抗是如此无力。八岐很清楚只要祂轻轻用力按下她的头，让她更靠近那滴血一些，这个所谓的光明神女就会彻底丧失抵抗转能力而像条狗那样去舔地上的血珠，但祂并没有这么做。

“凡人的力量和......骄傲么？”八岐的眼中有着些许回忆的温暖，像祂这样的神，也有难以放下的过去，“真的挺像的。”

“那你不需要这些了。”他收回手掌，一脚踏在了地面的血珠上，一阵烟气升腾后飘散，洛南笺有些贪婪地呼吸着，却什么也没留下来，某种类似失望的情绪出现在她的眼睛里。

“你会变得很强的，骄傲的人类小女孩。”八岐的身影逐渐消散，像是在空气中褪色的油彩，洛南笺依然跪在一片黑暗中，安静极了。

很久以后，才有声音响起。

“是，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