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真与幻（一）

陆谦被撞飞了出去，冲上来的女人用完全透支的方式推动自己加速，连陆谦也未能躲过。

这个女人的口鼻出流下鲜血来，那是脑域压力过重的反应。她胸口的白衣也绽放出血花来，因为她直直地撞在了陆谦的刀上，刀锋透体而过。

“濑叶！”中年男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喉咙里像是含着血。他吐出了森严的咒语，像是地狱中魔鬼的诅咒，周围的光线开始被驱散，空气中亮起紫色的线条。

陆谦有意想要阻止咒言的完成，但女人却死死地抱住他的双臂，像是地狱中不甘的怨鬼。陆谦猛然扭转刀柄，鲜血喷涌而出，但即使那颗被贯穿撕裂的心脏彻底停跳，女人的肌肉都没有完全松弛下来。

哪怕是在战斗之中，这一刻的陆谦也不经内心巨震，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

原来刀锋和枪火真的不是什么小孩子的玩具，当你握住它们的那一刻，你就有了收割他人生命的能力，像是厉鬼获得了它们的獠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和平收场的事情，执剑人就要做好斩断敌人首级的准备，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无辜。

陆谦将已死的女人丢在一旁站起身来，但这些迟疑已经足够中年男人完成他的领域，这种依靠杀人来增强的咒言绝非等闲，陆谦也没敢直接闯入中年男人周身的紫色线条中去。

陆谦缓缓举刀，拉开架势，肺部迅速扩张，口鼻间有白气如小龙腾跃。伊豆已经温暖了起来，但现在陆谦的体温远比外界要高。

S级以下的战斗素有任何咒言都接近于摆设的说法，哪怕是基础的通用增幅咒言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也几乎没有吟唱的机会，强力的领域类咒言更是被嘲讽说念诵的期间对面都可以绕着跑道跑完一圈。

虽然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像林默那样的A+使用基础的增益都需要接近两秒的时间，远山青见在B+时召唤他的那些平面更是需要整整十五秒。而面前这个大叔完成他的领域用了多久？那个女人只为他争取了差不多五秒钟！但等陆谦站起来的时候，对方的领域已然蓄势待发。

紫色线条的环绕于身周，中年男人的脸扭曲着，他看着白衣女人的尸体，有红色的液体顺着眼眶落下。

“你妹妹么？”陆谦的刀上往下滴着血，“她本来不在我们的名单上的，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来找你的么？”陆谦的语气带着点惋惜，“我很抱歉。”

中年男人身边的紫线加快了旋转的速度，怒火像是要变为实质。他抬起了头，看向了陆谦的眼睛，紫线瞬间炸开，强悍的气浪向周围冲去。

陆谦的眼睛突然闭了起来，均匀地呼吸着，像是睡着了一样。朦胧的紫色光带笼罩在他和中年男人的身上，像是床边的纱幔。

陆谦发现自己站在天台上，夕阳斜射过来，透过橙红的云带出点彩虹的光晕来。学生们喧哗的声音响起，下方的操场上是放课后兴奋的孩子们，有人飞快的从教学楼跑出来，跳到车道和更矮一点的操场相连的台阶边沿上，顺着滑下去。

足球在绿茵场上滚动，跑道上有田径部的社员穿着运动服训练，脚下的某间教室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陆谦在不少动漫都见过类似的景象，这分明是一个RB的高中，青春与汗水在这里被挥洒，无数名为“主角”的少男少女在这里启航。

微风吹过装着栅栏的天台，扬起陆谦身后少女的裙摆。

“三上同学？”

这场梦境的世界正式向陆谦发起了挑战，陆谦手中没有了握住的刀，背上挂上了书包，校服的款式也改变了。

“你好啊，小雫。”陆谦十分自然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像是他就是这所高中的学生，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