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Vanishiment this World!
恢宏的暗金色巨塔前,恐怖的精神威压像是沉重的山岳,凌压在两人身体的每一处。陆谦搂着叶梓,两个人互相依靠,艰难地抵御着那恐怖的压力,呼吸极其的困难,像是落入胶水中的小虫。
胸口像是要开裂了,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灼热的像是要燃烧起来,如同置身在火场中,连眼前的事物也好似因为高温发生了扭曲。
陆谦很清楚周围的温度并没有上升,只是他的体感在极致的精神压力下已经无法正常反馈了,大脑对接收到的信息的处理开始混乱。
旁边的叶梓只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有无数的画面闪动,眼泪无意识的流下来。她死死地抱住陆谦,不然她会因为感知不到外界被那股精神压力压垮下去,跪倒在神威面前。两个互相不熟悉的人以对方为基石,抵御着神的伟力。
“我艹你妈啊!”陆谦发出了艰涩的怒吼,他的识海里掀起巨大的风暴,双手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把怀中的女孩揉碎。
他是那么愤怒,以及不服,他潜意识里就觉得面前这座塔或者里面的神祗算个什么东西,你怎么敢!
他愤怒的就像是被挑战的雄狮,精神之海的深处,缠绕着锁链的拄地长剑颤抖着,像是同样怀着巨大的愤怒。
长剑的附近,有一个小小的奇点。
“你不去帮忙吗?”
奇点内部,是被森林环绕着的一片清澈的小湖,自然淳朴的二层木制小屋屹立在湖边,还有湖心亭,湖边走廊与凉亭的设计,白色的小女孩和眼睛全为黑色并且一身黑衣的“陆谦”坐在湖边凉亭上,面前摆着固定好的钓竿。小女孩看着旁边的黑衣陆谦发问。
“我又不是他的召唤兽,干嘛他一遇到事就要我来帮他?”黑衣陆谦理直气壮,“他又不付工资给我!”
“你不是他的好朋友么?”小女孩眼睛忽闪忽闪,像是璀璨的星辰。
“只是我说着玩的啦,他都不知道我的存在。”黑衣陆谦摇了摇头,“你才是他的好朋友啊,虽然他记不得你了。”
“那我们是朋友吗?”小女孩又问。
“不知道啊?现在应该算吧,以后谁知道呢?”黑衣陆谦想了想说。
“为什么以后就不知道了呢?”小女孩很不解。
黑衣陆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感情是永恒的,朋友也好,爱情也罢,都只是一时的感受而已。”
“那死亡呢?”小女孩问,“死亡那么美好的东西是永恒存在的吗?”
“死亡啊......”黑衣陆谦看着亭台外的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却看不见光源,“它可能不配哦!”
“陆谦真的能搞定那座塔吗?”小女孩踢了踢踩不到地面的小腿,看起来她对之前的答案并不是很在意。
“不知道啊。”黑衣陆谦收回自己的目光,说道:“那座塔里只是一道所谓的‘神念’而已,不过有了那座塔里的炼金法阵的加持也差不多有了超位的等阶了,虽然对于真正的超位来说很弱,但是对一个勉强到A级的新生来说还是蛮难的吧?”
“那他有多少胜算啊?”小女孩歪歪头。
“百分之......不对,千分之五吧。”黑衣陆谦露出笑容。
“这么低啊?”小女孩感到讶异。
“这已经很高了,甚至太高了,因为不管多低的几率,被触发的那一刻就是百分之百。”黑衣陆谦笑着说:“如果换成是其它的A级执灵,哪怕是那种A+级别的虚系执灵,成功率都无限接近于0。”
“为什么?”
“你知道什么叫超位吗?所谓的超位战力,是指踏入了全新的一个领域啊!”黑衣陆谦感叹,“A级也好,S级也好,真位也好,终究还算是停留在人类的范畴里啊!在神话传说中,所谓的超位执灵还有另一个名字。”
“是什么啊?”
“神使。”黑衣陆谦微笑着回答。
“那陆谦不是死定了?”小女孩露出担忧的神色。
“说不定哦!”黑衣陆谦指了指鱼竿,“我还要钓鱼,你可以去帮帮他嘛!”
“我?”
......
几次涌上口头的咒言被中途打断,陆谦吐出鲜血来,他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唇舌,眼睛沉重的难以睁开。差距真的太大了,他像是背负着青天的巨人,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对外界的感知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黑纱,他的意识向着无底深渊滑落,他想起了父亲,但那个男人现在也救不了他。他几乎遏制不住的要跪服下去,成为面前神祗的信徒,就此放弃所有。
他感觉到自己在识海中坠落。
剧烈的超重感袭来,他在识海中睁开了眼睛,有人拉住了他的手,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女孩,十三四岁模样,就那样完全无视物理定律的趴在空中,像是趴在悬崖边一样的姿势,拉住了他的手。
“你忘了么?”小女孩问他。
“我们的约定。”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但陆谦的意识体突然有些嚅嗫:“不,我好像还记得一点。我们有个约定是吗?”
具体是什么,记不起来。
外界突然有莫名的感觉传来,他的意识陡然清醒了一截,但是还没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表情带着赞许:“她真聪明。”
小女孩放开了他的手,但他已经没有继续下坠。
“约定是以后的事。现在你还有事要做。”小女孩对他挥了挥手,“别忘了那首诗,你曾经也很喜欢曲解它,但确实很帅。你现在需要一点帅气。”
他感觉到了温软,他勉强地睁开了现实中的眼睛,怀里的女孩脸庞上挂着晶莹的泪痕,竭力吻在他嘴上。
他感觉到了痛感,应该是唇舌不受控制的时候咬伤了舌头,如果不是叶梓抵住了他的牙齿,他把自己的舌头直接咬断都有可能。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他竭力在想他需要的是什么。那个男人的脸再度浮现在脑海里。入学考试的时候,他也回忆到过这个男人,那简单却富有哲理的小诗他依然没有忘记。但他现在又该想起什么?那个男人想得到底有多深远?他当年想告诉自己些什么?
“释惠晖是我很喜欢的一个禅宗诗人,虽然我不信教,但是他的诗确实很有哲理。”那个躺在草坪上晒太阳的下午,陆亦锋完全没有在意自家儿子一脸不乐意听的表情,自顾自的说到,他总是这么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