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虚无之境

　　风影光影双剑倾侧，漏出一抹和煦的微光，扭曲的风凝成一线，划破长空后，尖叫猝然。隐藏于神秘术之后，本以为可以护全自身良好的第七使徒西格蕾，白皙脸颊上伤口模糊。“你竟然敢打我的脸！”第七使徒西格蕾气愤到颤抖。“不好意思，我只是随手砍的。”虽然用的是双剑，风尘还是习惯作为一名刀客，以劈砍作为主要的战斗方式，大开大合。“还有空发呆呢。”踏风而行，瞬息千米，风尘欺身至西格蕾面前，犹如鬼魅般降临。“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凭靠是神秘术，换言之，你就是个远程战力。”双剑顺劈，本以为可以将第七使徒娇柔的腰肢斩断。不想，落手之处，竟遭遇意外的阻力。犹如劈砍在高密度的粘稠液体上，这一剑下去，风尘挥剑速度赫然慢了五六成不止。“你以为我就没有一点近战手段么，给我下去吧！”神秘术化作无形抓手，锁住风尘四肢，奋然一甩，千钧之力下，风尘被硬生生甩出数百米不止，翻滚几次，这才勉强停住。“还挺辣手，不过你这招，貌似有点生疏啊，完全依靠高消耗。”风尘嘲弄道。一击之下，虽然他暂时离开足以威胁到第七使徒的区域，后者却气喘不止。潮红的脸颊，告诉风尘她方才一击，虽然十分有效，也绝对是大消耗招式。“只要能拖住你一时半刻，那就够了，露因娅自然会收拾你的，风尘。”西格蕾冷笑。“哦，那你尽管告诉她，我的想法。”风尘微微一笑，似乎根本不在意西格蕾的做法。“这家伙，竟然不怕，难道露因娅她？”无法理解风尘此刻的镇定自若，西格蕾心道。刹那间的动摇，失去色彩的眼眸成为信号，风从四面八方无死角渗透，侵入神秘术领域。“神秘术这东西，的确非常神秘，至少我一时半刻，还不能完全探究其原理。”风尘的声音陡然间从高空响起，看其身影，却从迥然不同的大地之上纵身一跃，直指西格蕾。“但什么时候释放，什么时候奏效，什么范围会被覆盖，这些东西，我还是能把握的。”风影之剑切落发梢一根俏皮的翘起，绕开两组神秘术的刹那爆发，风尘的眼睫毛，几乎是贴过第七使徒西格蕾诧异的脸颊，将紧随而发的排斥类型神秘术甩下后，再度绕背。“有一句话送给你，第七使徒西格蕾，你擅长的是远程作战，这一点，相信你也清楚。”“所以，不论你再怎么加强你的近战，你所擅长的依旧是远战，简言之，你不善近战。”风影之剑弹开刚刚成型的神秘术，光影之剑渗透神圣之力，释放出灼热金光。“而我擅长的，偏偏就是近战，西格蕾，这样一来，你还怎么跟我打？”风尘冷笑。在金色光芒的渗透下，西格蕾仓促结成的神秘术彻底瓦解，无从反抗风尘的侵攻。“露因娅，你听到我说的没有，风尘他打算和魔族为敌，你赶快命令他停手！”“露因娅，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吧，露因娅！”一再呼唤，没有任何回应，西格蕾逐渐陷入绝望：原本只是怀疑露因娅可能有其他打算，现在看来，这是现实。不然，怎么可能在知道自己的奴隶，竟然打算针对魔族以后，还无动于衷，漠视这一切？“再这样下去，怕不是我真要被他制服，试试看吧，我的设想。”第七使徒西格蕾咬牙。之前被夏兰诺德击败，她颇不服气，但也意识到神秘术的缺陷所在，考虑过如何改变。除了单纯的蛮力爆发外，西格蕾还有一个高难度的设想，尝试过数次，都以失败告终。神秘术之所以称之为神秘术，在于连神秘术的使用者，西格蕾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握。其深奥之极，蕴含着无限的可能。能用到什么地步，在于使用者的想象力和能力。第七使徒西格蕾的上限所在，某种意义上取决于两个数值：一个是能力，可以固定化。另一个，就是想象力，也就是技巧，或者说经验、阅历所指代的内容，难以捉摸。打个比方，西格蕾的能力上限，数值化以后可以固定为一万的数值。那么她日常使用的神秘术，根据种类不同，消耗的数值也不同，但总计是一万。神秘术的强大，和数值严重挂钩，也因为很难被固定，完全靠西格蕾的印象维持。常用的，在记忆里的那些，使用起来顺手，数值也严重固定，但并不会撑到极致。越是接近极限的神秘术，西格蕾的想象力想要容纳就愈加困难。这就好像一个不同的形象，越是模糊，思考起来就越容易，越是缜密，就愈加费脑。平时，思考那些一千消耗值的神秘术，对于西格蕾来说是比较容易的，效果也很强。慢慢的，她陷入到瓶颈期，或者说是舒适区：习惯于用这些威力较小的神秘术。此刻，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风尘，面对即将被制服的窘境，西格蕾终于要做出改变。数值什么的，她其实并不清楚。但她很清楚，她可以施展出的极限神秘术，很强大。“看运气吧，不成功，结果是一样的，成功，看我怎么打爆你！”“哟，有点意思啊你这个眼神？”捕捉到西格蕾凶狠的杀意，风尘嘴角微翘，本能退开。“不好的习惯呢，这种时候应该把你干掉，居然还想着让你把招式放出来。”嘴上轻佻的说着，风尘没有任何行动，静待第七使徒西格蕾的新招式，粉墨登场。“。。。”若是此前，面对风尘的挑衅，凭第七使徒西格蕾的性子定要反唇相讥。但这一刻，所有的脑力，都被用于构思能够消耗自身全部力量的神秘。第七使徒西格蕾，实则已陷入脑海一片空白的领域，说是任由风尘宰割也不为过。“好家伙，有点危险啊？”随着难以理解的神秘术，迅速渗透第七使徒西格蕾全身上下，一层无形的屏障，或者说液体，浮现于西格蕾白皙无暇的皮肤之上，眼眸中，空幻感渗透。一时间，竟带给风尘一种遭遇绝世强者的颤栗。“。。。”突然变奏，变动平息之后，焕然一新的西格蕾正面袭来，不偏不倚。“靠拳头么，好家伙，这肉体强度不比维斯洛差啊！”双剑交叉一闪，竟然无法割伤西格蕾的拳头分毫，所有劲力还未等爆发，便被西格蕾皮肤表面的神秘液体迫退，无功而返。“技巧也飙升了，这压迫感，不亚于露因娅。”反手一脚，却被西格蕾反踹过来，风尘如何还不能意识到，先前那个还能任他宰割的第七使徒西格蕾，此刻已经成为势均力敌者。甚至于，只要此刻的状态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将他这个风魔干掉，也不是奢求。“完全没有意识么，感觉应该不是能持久的招式，狗一会儿吧。”风尘改变作战策略。“风尘，西格蕾刚才告诉我的情况，应该不是假的吧？”脑海中，露因娅的声音响起。“啊，不好意思，现在不好跟你说话，这边被西格蕾打得有点惨。”风尘忙乱道。失神之后的西格蕾，压迫力十足，每一拳都异常刁钻，甚至在技巧面不弱风尘。任凭风尘双手挥剑，舞动风之花，光之花，翩跹之下，愣是无法阻挡西格蕾片刻。一次次被命中身体，若不是求生欲极强，疯狂卸力躲避，早就被打成重伤垂危。至于和露因娅对话？现在绝不是那般的游刃有余，哪怕这其中有契约。“你打不过西格蕾？”露因娅的声音中，夹杂一丝讶异。“你有空自己过来看！”风尘在脑海中回应，终于被西格蕾捕捉到一丝破绽，命中肩膀。“好家伙，直接给我打没了！”大半个肩膀被西格蕾一拳贯透，风尘呲牙咧嘴道。艾尔文的空间袋里，可没有能瞬间治疗一切伤势的魔法道具，这伤势十分致命。“那两个家伙说的太正确了，就这点实力，在这个世界举步维艰。”“不对，是我接触的敌人太强了，为什么连这家伙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实力？”第一次意识到，虽然十二使徒中，他目前的硬实力已经超越第三使徒，并不意味着，就只有维斯洛和露因娅可以威胁他，特殊手段后，谁都可能成为那个给他惊喜的人。“西格蕾居然被你弄成这样，你是怎么办到的？”第二使徒的声音突兀响起。“啊，你居然赶来了？”风尘一脸惊奇的看向身后，毁灭骑士露因娅竟然真来了。“这个时候分心，你在想什么？”湛蓝色眼眸中一抹困惑之色闪过，紫黑色毁灭长枪电闪轰鸣而起，将第七使徒西格蕾即将印在风尘脸上的拳头硬生生拦阻，爆发强横冲击。一瞬，便将猝不及防的风尘震飞出百米之外，大半个脸颊都被冲力磨灭，白骨森然。“这不是相信你么，你帮我扛着吧，我养会儿伤。”风尘索性撤离此间战场。“这不是一个奴隶应该做出的选择。”“问题您老人家也没有下命令。”风尘理直气壮。“。。。”回答风尘的，是第二使徒露因娅决然的目光，以及飒爽的英姿。“。。。”“。。。”无声的战斗悄然继续，在风尘面前能逞威的西格蕾，遇到真正的强者露因娅，也变得有几分无力，硬实力，技巧几乎都不相上下，分胜负那绝对是几天以后。那么，第七使徒西格蕾此刻的状态，能持续多久？答案，很快在风尘面前揭晓。“三分钟么，有点短啊。”初步治疗后，风尘的伤势逐渐稳定。“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将西格蕾放下，第二使徒看向老神在在的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