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世事无常

　　“只是把我带回去么，不需要对叶赫迪拉他们做什么？”收敛杂乱的思绪，哈约克问道。“虽然我是露因娅的奴隶，某种意义下，在她下令之前，我没有这种想法。”风尘道。“如果我们都站在魔族一方，把叶赫迪拉他们都干掉，这才是最优解。”哈约克道。“你这搞得好像和他们有什么仇怨一般，还不用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风尘苦笑。哈约克这态度，倒搞得他这位货真价实的奴隶，成了赝品，哈约克反倒是真正的奴隶。“队长，这不像是你的风格。”“露因娅那边，需要我们的理由，并不是对付人族。”风尘解释道。“嗯？”“总而言之，情况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事情也不能随便推进。”“好吧，具体怎么做，我现在就跟你一起离开晨曦镇？”点了点头，哈约克问道。“你这着急的，倒像是你在规劝我，暂时维持现状，等露因娅她的最新指示。”风尘道。“既然要变，自然是直接了断更方便，当卧底这种事情，并不好受。”哈约克叹道。“行吧，那我回去问问好了。”风尘撇了撇嘴，没有直接联系手段的现在，唯有此策。“你随便布置个任务给我，让我可以离开这里。”风尘道。“风尘，确认可行以后，立刻将哈约克带回来，不要耽误。”恰在此时，脑海中响起露因娅的声音，打破风尘这本来十分浪费时间的计划。“怎么了？”注意到风尘神色的异常，哈约克问道。“没事，那位催促我了，看来，的确可以直接做个了断。”风尘微笑。“直接离开吧，但，先不要给理由，说不定之后还有斡旋余地。”风尘想了想，道。“嗯。”点了点头，几分钟后，连带着不知所措的妃里奈一起，晨曦镇少了三个人。作为晨曦镇最勤奋的少年，哪条路线外出较为隐蔽，哈约克了如指掌。凭着风尘超人一等的潜行手段，别说普通的信仰者和卫兵，即便叶赫迪拉等人亲自镇守，同样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至于什么时候被发现他们的离去，更无从知晓。风尘三人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大概花了两个小时时间，再度来到魔族圣殿。“这么着急，这个就是哈约克，你应该认识吧？”径直来到露因娅行宫，看到那张过去一段时间几乎快要看作呕的美丽面孔，风尘道。“这么顺利？”露因娅讶异的看着风尘三人。她只是提前和风尘交代，并未想过风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严密计算时间，从风尘两人离开，到此刻回来，不过经过七八个小时而已啊。“若不是中间还和维斯洛打了一架，做了点别的事，怕是能更快。”风尘笑道。“现在就给哈约克种下契约，还是等一等？”“他的话，或许没有必要。”露因娅摇头道。“我之前想了想，她也没有必要，你签订契约就好。”指着妃里奈，露因娅道。“怎么，你这是打算让我代替你收小弟？”风尘苦笑。“我这里不需要太多人，有你在就够了。”露因娅解释道。“其他人，让他们散布各方。”“啊？”饶是风尘，也对露因娅这突兀的安排始料未及，然而，他只能照单全收。“如果是这样，哈约克就让他继续待在安全区域吧，做个间谍也挺好的。”风尘道。“契约之类的东西就没有必要了，就算没有那层关系，哈约克也会听我的。”“签订契约反倒不太好办，维斯洛已经看出我和你有关系。”风尘提醒道。“以他的实力，看不出反而很奇怪，只要他还没有背叛，就不会泄露此事。”露因娅道。“既然你愿意相信他，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这么信任我的么。”风尘微微讶异。“你是我的奴隶，我自然相信你。”露因娅的理由让人无从反驳。“妃里奈的话，她出去也没用，继续留在这吧？”风尘提议道。“两个人，勉强吧。”虽然有几分不情愿，露因娅没有拒绝风尘的提议。“最后，露因娅，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我这边不喜欢无聊。”示意哈约克暂且离开，风尘直白的问道。“你有把握找到更多追随你的人么？”露因娅言简意赅。“你把我当成是什么超人了，我姑且也只是仗着自己的过去，才说服了哈约克。”“你帮我抓一些人族或者其他种族的强者回来，强制种下契约。”露因娅道。“你就不怕到时候你和我的契约不复存在，这些人，都不再听命于你。”风尘反问道。“我只需要用到一时，包括你。”露因娅自然理解风尘此刻的意思，摇了摇头。“行吧，我去试试看，要是运气不好，一个也没抓到，你可别怪我。”风尘笑了笑。“总感觉，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离开行宫，哈约克伫立在圣殿石柱旁。巍峨的建筑风格，让人不禁沉浸其中，哈约克却没有欣赏的心情，眼神复杂。“你这多愁善感的发言，难道是暗恋露因娅，发现不能成为她的奴隶，很失望？”“队长，你的举例，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根据和意义。”哈约克笑了笑。“之前见到第二使徒露因娅时，是以敌对双方的身份接触，感觉是个很可怕的敌人。”“现在看，好像也是能够平和相处的对象，不如说，改观的魔族之类。”“你都快说不出人话来了，什么叫做该管的魔族之类？”风尘愣是没听懂哈约克的话。“是对魔族改观，毕竟我现在的立场也变了，只是，本来我做了很充足的心理准备。”“现在发现，根本派不上用场是么？”风尘笑了笑，类似的话，他似乎在哪里也听过。“队长，我们暂时又要分开了是么？”哈约克有几分不舍，明明这才见面没多久。“抱歉啊，打扰你本来平静的生活，这边暂时没别的事情要找你，你先回去吧。”“队长，要不然，我就留下吧，在外面随便造个小屋子，住下。”哈约克迟疑道。“。。。咋了，这么大个人，还想靠我这个家长一直保护你？”风尘也是一怔，旋即笑道。“你要是个美女，我凑活着也就答应了，问题，哈约克，你是个男的啊。”风尘拒绝道。“队长，你老实说，是不是对第二使徒露因娅有意思？”哈约克暧昧道。“艾尔文在你心中，到底留下了什么印象。”风尘没好气道，这话题还能歪成这样？“好色，无所不能，奇迹缔造者？”哈约克细细数来，愣是不能把好色的标签撇去。“行了，你赶紧滚回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扰乱我的心神。”风尘虎着脸呵斥道。“嗯，队长，下次再见，希望你能带上我。”点了点头，哈约克不作纠缠，转身离去。“这家伙，到底有多么依赖艾尔文啊，不过也是，感觉他一直都在。”风尘心道。目送哈约克颇有几分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黑色大地的边缘，风尘沉敛心神，走向回头。“我们是不是现在可以混吃等死，啥也不用做？”妃里奈的问题，让人忍俊不禁。“那是你，我得出去抓奴隶。”风尘没好气道。“她需要那么多战力对付人族么？”妃里奈好奇道。“这件事，你不要过问太多，你光是能留在这里都不容易。”风尘提醒道。“啊，原来她还想把我赶走么，我已经是她的奴隶了啊。”妃里奈吃了一惊。“不是，刚才露因娅说话的时候，你明明也在场吧，为什么我感觉你啥都不知道呢。”“我没注意听，总感觉刚才的氛围很奇怪。”妃里奈如实道，她一半时间在走神。“我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露因娅她们会不希望你们留在这里，实在是废物啊。”虽然风尘曾经亲口告诉妃里奈，不用特别在意露因娅，不必害怕她。可两者的关系，毕竟还是主仆关系，必要的尊崇不可少，可妃里奈呢？跟傻了一样。’要说是个十一二岁，未经世事的小姑娘，风尘还可以理解，甚至包容一二。“这家伙，自己的娃都不止十一二岁，难道这次来到这个世界，脑子都坏掉了？”“你在脑海里编排我什么呢？”注意到风尘的目光，妃里奈本能感觉到，后者在心中说她坏话。“你是不是返老还童了，现在其实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商？”风尘道。“你才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商，还不是你自己什么都喜欢揽着。”妃里奈指摘道。“啥玩意儿？”风尘莫名其妙。“要不是你什么事情都决定了，我感觉也不用我思考，我才不会消极。”“呵呵，搞了半天，这还是我的问题是吧？”风尘也是被妃里奈的逻辑给逗乐了。“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既然如此，接下来你怎么样，都交给你自己决定。”摆了摆手，风尘索性不再理会妃里奈的死活，停留在嘴上的。真要有那么狠心，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理会后者，表态，不过是手段。“这家伙，真的跑了？”一晃神，风尘已不见踪影，妃里奈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不会是说真的吧？”心中泛起嘀咕，不安随之丛生。来到这个世界，或者说，从还在现实中，被风尘救下那一刻起，妃里奈就有种心思。什么意思？大概，她的一切，只能依靠风尘。她从那一刻起，得跟着他。还没等这心思发酵，就跑到800年前，也就是遗忘者传说的世界里去了。还没有来得及适应那个陌生的世界，再次斗转星移，人竟然来到万年前。而且，还非常不走运的，被传说中的第二使徒抓住，之后，更是沦为她的奴隶。如果不是风尘提议，妃里奈是无法接受的。非要做奴隶，她其实更愿意当风尘的。这事没有转机，那也就算了，偏偏，露因娅又反悔了。妃里奈的心情很难受。世事无常，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她此番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