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山大学
(现时)
我叫夏风,生于2014年,上个月刚过完34岁的生日。我在北山大学工作,前年取得教授职称,去年被评为了硕士生导师。我本科和研究生攻读的是生物工程,现在教授的也是这个专业。
我每周要给本科生上两节课,但我对教书没有兴趣,也不要求学生在课堂上就能把我说的都听懂,凭他们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去学吧。我的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呆在实验室里,我已经在我的项目上花了好几年了。在北山大学工作,最大的福利就是永远不用担心研究经费的问题,第二个福利就是,拿了经费,也不用为交不出论文发愁,在这里,即使你好几年都没有发表一篇论文,也不会有人说你,更不会断你经费。学校的观点是,你对自己负责,对自己花的时间负责就行了。科学家在这里能享受到最大的自由,能心无旁骛地做自己的研究。这种模式的高校,国内大概就只有北山大学一所,而北山,也自然吸引到了国内最多的的天才,这就是我来北山的原因。
北山大学是日本著名企业家北山一郎出资建的,他的父亲是侵华战争中的一名日本士兵,当他跟随部队行进到北山时,做了些不道德的勾当,按北山一郎父亲的话说,那种事让他一辈子都活在良心的谴责中。他告诫儿子,有机会一定要补偿中国人民,以表示他的忏悔。所以,在北山一郎去世前,他立遗嘱把资产的百分之八十用来在中国建设一所大学,校址就选在北山市。北山市原来只是河南省一处普通的城镇,由于经济建设重心的内移,这座小镇发展规模急速增加,加上北山大学日益加深的影响力,最终经国务院批准,改镇为市,更名为北山。财大气粗的北山政府甚至开挖了北山大学前面的泥沼地,将其挖成一座面积7平方公里的人工湖,并打造成人工景区,招商家入驻,每年吸引数十万游客。
“夏风教授在吗?”
我听到办公室门外有敲门声,就说:“进来。”
我办公室的前面摆着计算机和一些较小的实验仪器,我在这里做一些简单的工作,而不用跑到旁边的实验室去。办公室后面是书架,办公桌和沙发,中间隔着一块浮雕玻璃,我背对玻璃坐着,能够看到窗户外的湖滨景色。所以,敲门的人走了一会儿,我才知道进来的是两个女生。她们一前一后,前面一个女生身材较为高挑,她说:“教授,您好,我叫沈笛,这是我同学徐晴。我们已经通过了研究生笔试考试,接下来就要选择一位导师,所以我们想先来了解实验室的情况,了解了解你们所做的课题。”
“哦,过来了解课题的。”我指了指办公桌旁边的沙发,“坐,你们坐吧。”
这两个女生打扮都很时髦,沈迪的头上戴着一顶熊猫图案的黑白色圆帽,蓝色的恤衫,齐膝的牛仔裤,脚上是双条纹格高帮凉鞋。圆帽两边垂下的鬓发,已经被烫成了浅黄色,贴在白皙的脸边。
沈迪把黄色的手提包放在沙发上,问我:“教授,您现在从事什么研究啊?”
“我现在做的是遗传信息的编程。”我概括地把我的研究讲了出来,不过这好像并不能满足这两个女生,她们正端坐着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准备听我发表长篇大论的样子。
我只好补充了:“你们知道的,生物体的生长发育是受遗传信息控制的,我们的基因,控制蛋白质的合成,决定生物的性状。而我的工作,就是破译这些遗传信息,把他们所控制生物性状的内容和方式,转化成计算机程序。再由这些程序控制终端,主要是3打印机,把这些信息的内容表达出来。比如说,你的程序记录的是大肠杆菌的碱基序列,那么打印出来的就是一个大肠杆菌,记录的是大毛履虫,那打出来的就是大毛履虫了。”
“这项科技我只在科幻小说里看到过呢,没想到已经有人在做了。”:沈迪几乎是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
我笑了笑,“这是一项新科技,国内做的人还不多,北山大学主要是我在研究这个技术。”
“教授,您做这个项目多久了。”沈迪问。
“我一直都在做这个项目啊,从我研究生开始,就跟我导师提这个想法了,不过我当时老师主要在忙他的项目。我就在闲暇的时候,利用他的设备自己做,到现在,快十个年头了吧。”
“哇!您做了这么久。”沈迪一脸诧异地皱起了眉头。
“十年,还好吧。有些科学家,一辈子都在做一个项目啊。达尔文,一辈子写了部进化论。爱因斯坦,大半辈子在统一万有引力和其他作用力,呵呵,到最后也没成功。十年,还算短嘞。”
“十年,您肯定有不少成果吧。”沈笛旁边的徐晴问,她说话的声音没沈迪那么自信,喉咙轻微地在颤抖。
“马马虎虎吧。”谈到成果,我想起了书架上的一套书,那是我十年研究的结晶,是奠定我北山大学教授地位的基础,但我不想立马就和眼前这两个学生谈这本书,我对我的研究生,也只是零碎地传授一些理论,更何况她们还指不定会不会选择我的实验室,我也指不定就要她们。那套书的厚重,跟这种场合不相匹配。这时候,我更倾向于用另外一种方式介绍我的成果。我从桌子底下的水果箱里拿出一个雪梨,用水果刀切成六瓣,放在盘子里递给她们,“你们尝尝这梨子。”
沈迪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瓣,小口地尝了起来,徐晴也拿了一瓣。
“教授,这是什么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