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张 梅川的使命

“我是西夜的国师”，老妪把一个黑色铁支架放在火上，然后把一把铜壶放在架子上。

“国师？”梅川下意识的咬了咬舌头，“国师怎么住在这里？”难道不是住在王城吗。

老妪笑了笑，没有骨头在手的老妪真像个邻家老奶奶，梅川也笑了，“我是说国师一般不都是要给皇上出出主意之类的吗，离得近些方便”。

“西夜的女王很智慧，需要我的时候不多”，老妪直接用手把一块烧红的木头换了个位置，“不过现在是需要我的时候了”。

“国师见我是为了？”梅川可没傻到不知道国师大半夜的找自己来是有事，两人以前不认识，显然不会只是路过就被人家热情的请来做客这么简单。

“我预见了血雨腥风，一场从未有过的战争毁了西夜也让大安国陷入毁灭的境地。黑森林被焚毁，沼泽被你们的子民用石头填满，无处可去的灵魂和巨鳄在阳光下哀嚎，最后都化为云烟消逝”，老妪脸上露出无尽的哀伤，“西夜的女人被贩卖到世界各地，西夜的孩童成为拴着铁链的奴隶，我们强壮的西夜男人被吊死在树上，啃噬尸体的乌鸦把天空都遮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梅川看着铜壶里的蒸汽溢出，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面虚幻的墙壁，困住了老妪的忧伤。

“西夜人忘记了曾经被众人围攻的艰难日子了”，老妪叹口气，“他们认为我们到了反攻的时候，是时候一雪前耻，撕毁那份禁锢西夜人的约定了”。

梅川知道，因为西夜人的巫蛊之术害死了不少人，所以，以大安国为首，周边的国家群起围剿，把曾经试图向外扩张的西夜赶回沼泽之中，并严禁西夜人出沼泽，只要被发现，格杀勿论。虽然这个约定已经过去了三百年，但是西夜人如果出现在沼泽外，依然会被人当做邪恶之人而被杀死。

现在的西夜已经再度繁华起来，一路走来，兵强民壮，人口已经发展了战争前的鼎盛时期，或许这就是西夜国打算打破那个约定，打算东山再起的理由吧。

“你是说西夜会败，大安国也陷入毁灭？”梅川有些隐隐的担忧。

“大安国曾是群龙之首，而现在皇帝命不久矣，大安国内部看似安定祥和其实内部早已暗潮涌动”，老妪看着梅川的眼睛，“易王登基，曾经的政敌纷纷遭屠，不出五年大安国将处处都是战争，那时，田野再也看不到庄稼，只有饿死的尸骨和啃噬尸体的野狗。瘟疫随即而至，整座城整座城的人被烧死，流浪的孩子成为成人的口粮，老鼠在太阳下晒着油亮亮的皮毛。

“西夜穿过了倒塌的剑南道城墙，在大安国的土地上掠夺，历史的耻辱让他们忘记了自己也是人类，他们屠杀大安国的子民，烧他们的房子抢他们的女儿”，老妪的眼睛有一瞬间浑浊，似乎看到了那个她不想见到的画面，“大安国打开了国门迎接外国力量，只穿一直袖子的喇嘛、骑在马背上的突厥人还有讲着我们不懂语言的人，他们一起屠杀西夜的战士，一夜之间，西夜的战士像猪狗一样被赶在街头，然后他们又踏平了森林和沼泽，把西夜变成一个只有血的荒地。

“你们大安国赢了西夜但是也请来了一群狼，西夜灭亡的那一天就是大安国被分割的那一天。他们在大安国的土地上扎营、抢夺，直到土地上连一块种子都没有的时候他们才会离开”。

战争，梅川不想去想，但是老妪的话让她直到自己不去想的并不代表不会发生。大安国在皇帝的维系下苟延残喘，一旦皇帝不在了，陇右将会第一个独立，届时国内无数的势力都会相继行动起来，南有西夜北有突厥，易王大肆屠杀保皇派已经让天下不满，若加上内忧外患，最后的和平终将不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