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互惠互利

容妍微微一笑，对着伙计道：“我家小姐不喜欢寻常的钗环首饰，所以，还烦请您为我找几件样式新奇的，也好让我向我家小姐交差。”

那伙计笑得更欢，领着容妍走到了一处，口中不忘吆喝着：“那姑娘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前些日家，我家少掌柜刚刚来了荣宝斋，才说了要寻批手艺高超的工匠做些好看的钗环，您可得好好地挑挑啊，省得被这些钗子给迷花了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买哪支了。”

说着伙计取出了三五个盒子，还将盒子给一一地打开，口中不断地介绍着：“这是最近店里卖的最好的几款簪子，您瞧瞧这支——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都说梅花高洁，这银质的钗子正好做了映衬，显得这梅花不染凡尘，点翠又显得贵气，可是店里卖的最好的一支了。”

容妍但笑不语。说实话，她确实不太喜欢这簪子。梅花虽然寓意好，但是样式太过老套，况且点翠既可以说是贵气，却也可以说是老气——点翠分明是老人的最爱，哪个十七八岁、正值妙龄的姑娘愿意在头上插着这么一支簪子？

伙计似乎觉察到了容妍的不喜，毫不气馁地向容妍推荐着另一支簪子：“那，姑娘您看看这一支？”说着伙计将那支簪子拿了起来：“鎏金穿花戏珠步摇，正所谓穿花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这步摇随着女儿家的动作而一步三摇，端的是影影绰绰、风姿绰约。我记得那诗里说了，云鬓花颜金步摇——可见啊，这步摇是真的好看。”

“噗，果然荣宝斋里都是人才，说支簪子，还能引经据典，找出几个典故来，”容妍失笑，道：“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确实是一句好诗，这珠子做的流苏坠子也好看，可，”说着容妍皱起了眉头，凑近了伙计道：“我家小姐为人可挑剔的很，这些俗物，可入不得她的眼，您倒是拿出点珍藏的好东西给我看看啊。”

趁着伙计介绍的空当，容妍已经把桌子上的几支珠钗看了个遍，细细看来，无非也就是一些双凤衔珠金翅步摇，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金凤出云点金滚玉步摇，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之类的，美则美矣毫无新意，说是华贵，倒也俗气，容妍不由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些珠钗便能晃花了她的眼，那她记忆力的那些样式也不必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果然，那伙计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越发地灿烂，“好啊，这些簪子若是入不得姑娘的眼，我们荣宝斋里还有更好的，”说着伙计转身，很是小心地取出了另一支盒子，拿袖子擦了擦盒子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后，伙计打开了盒子：“那，姑娘您看看这支？您方才看的，都是十几两、二十几两的簪子，这支可是足足地要四十两——您瞧瞧，可还入的了眼？”

容妍低头看着这簪子。这是一支金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金丝纤巧，红宝晶莹剔透，双鸾小巧精致，容妍松了口气，随即皱着眉头道：“你家的簪子都这般繁琐么？可有朴素些的——我家小姐说了，不要满头珠翠的，看起来俗，走起来沉，就要那些轻巧的。”

“这……”那伙计似乎是犯了难：“那，您瞧瞧这个？”说着伙计转身，重又拿了支簪子过来：“您瞧瞧这个可行？”

“这是……”容妍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簪子喜不胜收：“这簪子的雕工不错啊。”

这是一支紫云簪，玉质的簪子仅在簪尾雕了一朵云纹，通体青碧，容妍将簪子拿了起来，在眼前细细地看了看，这才又放了下来，一副差强人意的模样：“雕工、质地都不错，可惜花样有些老套——不如这样，你们这里，能不能订做簪子？我家小姐自己来画样式，工料、师傅都是你们来帮我，这样我也有了称心如意的簪子，你们也不会吃亏。”

“这……”那伙计似乎很是为难：“姑娘，我们荣宝斋还不曾这样做过生意。您这是……别难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