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利益
顿了顿，沈谨眯着眼看向办公桌上的电脑。
明明沈董百忙之中找他来的。
可结果沈董竟然沉迷看直播。
眸光骤然深了些，沈谨带着自己都察觉到的一丝火焰，沉声道：“毕竟您有空没有都看眼直播间，还偶尔发朋友圈相关链接。因此圈子里都有人直接给我打电话，或明或暗的试探了。且石磊磊细看了，的确长相肖似盛家。”
说完，沈谨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董的脑袋。豪门圈子里最主流的联姻方式，各玩各的，要是玩出个私生子，也挺正常的。
沈董：“…………”
沈董缓缓抬眸，与人四目相对。
装潢低调优雅的书房内，带着正常人都能察觉到的死寂。
最终沈董按了暂停键，抑郁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幽幽吁出一口浊气，就差字字泣血：“我也想啊！”
石家夫妇是真不适合养孩子。
赶出去溜溜风的话说的跟赶猪崽一样。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破坏规矩。
本来L董让助理都把课程安排的好好的，石家夫妇因为顾家破产，就放个假；因为磊磊学累了，就琢磨着找个理由请个假，完完全全打乱了磊磊秩序感的培养。
且磊磊这孩子就是差生文具多的典型！
市场上所有司考机构的辅导用书，全都不差钱的买了一套，齐刷刷的摆在了书柜上。然后又报了所有司考辅导班。还率先买了百来根记号笔，几百本花里胡哨的笔记本。
一口气把学习用品买全了，石磊磊在L董远程催促下，才慢条斯理的按着法学生的建议，筛选合适的网课老师，制定自己的阶段小目标。
这学习过程，就……就像抽一鞭子才动一下的小毛驴！
“这小毛驴的性子，我瞅着就头疼。”沈董抬手死死按住额头突起的青筋，瞧着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优秀儿子，坦诚的诉说完心路历程后，回答人前面一个提问：“既然L董说了司考后再提，就等司考吧。”
说着沈董似想到什么，眼眸微微一眯，带着些希冀看向沈谨，问：“小谨，等你和磊磊各归各位后，你愿意跟盛家联姻吗？”
冷不丁听到这话，沈谨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您……您说什么？”你找我回来就为这事？
最后一句话，沈谨唇畔张张合合许久，还是没有说出口。
迎着沈谨骇然的眼神，沈董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一时间老脸又有些火辣辣的。可有些事他又不得不提前考虑：“我得先把大少爷是否继承人这个问题解决掉。你看，若是磊磊当继承人，我得给他找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可我翻遍了所有能联姻的豪门世家。像咱们这样的人家，21岁的小姑娘不是已经名花有主，那就是做女继承人培养起来的。女强人乐意跟磊磊联姻，我反倒是要怕引狼入室。”
“培养小瑜当继承人。可我要是一个意外去世的话，那就是主少国疑的处境。小瑜现在才六岁。按着老规矩，可以找个辅导他的职业经理人。比如你——”
说这话的时候，沈董目光直白而又犀利的看着沈谨。
沈谨微微挺直了脊背，眸光都带着些自信，就差开口说自己愿意。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却似惊雷，毫不犹豫的把他劈了个正着。
“可你情况特殊，收你做养子，可我又怕人言可畏，也不利于你发展。”沈董谨慎的开口诉说道：“若是你跟盛家联姻。那以小瑜表姐夫的身份管着，倒也有个缓冲的余地。”
“可问题又来了，盛家三房子嗣甚多。”沈谨瞧着沈董簇起的眉头，抿了抿唇，缓缓替人说完联姻的弊端：“您不知道哪一房合适。且也有些担心十年二十年后，盛家子弟还会不会其乐融融。”
沈董听得这话，深深叹口气。
然后欣慰的看了眼沈谨。
见状，沈谨眸光微微一亮，只觉得自己先前簇起的某些小火苗荡然无存，道：“您既然考虑过让小瑜当继承人。那就不如让磊磊跟L董联姻。据闻L董是因为出柜，才跟其父闹掰的。”
沈董瞳孔猛得一震：“还……还能这样？”
下一秒，沈董喃喃道：“我算算这个联姻方式的利弊。”
边说他十指敲打键盘。
看着瞬间沉迷用分子结构模型，搭建沈家健康体系的沈董，沈谨眼眸闪了闪，“我……您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公司了。最近公司……公司忙。”
最后三个字，沈谨舌尖转了又转，像是在给自己挽尊一般，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因为忙，所以在未正式公布之前，他也……他也不用像从前一样，半个月回家一次。
许久得不到一声回应，沈谨眼眸闪了闪，压住所有的情绪，缓缓的关上书房的门，决然的离开沈家，回到燕城，沉迷工作。
毕竟，他……他也不算太挽尊。现如今娱乐圈正逢变革，他堂堂一个后起之秀的娱乐圈总裁，是真挺忙的。
一纸文件，算不得胜利，全面体检落实到行动中才算真正福利！
项目开拍的体检，推行起来算轻松。
在项目上映之前，召集所有人员再体检一次，这就有些棘手了，困难重重。
因为一个影视项目被压上个几年播放，是常态。好不容易要播放了，结果最后临门一脚，出事了，谁都头疼。演员出事，还能AI还能补拍。可幕后人员出事就不许上映，那岂不是所有钱都砸水漂了？
为这事，原本就心不齐的协会人员就差彻底撕破脸皮。但所幸他们协会名字取的好，没事齐齐抬眸看着【世嘉时】三个字，回想着L董鄙夷的白眼，倒也能维持岌岌可危的塑料战友情。
这一日，沈谨刚调整完自家公司下一季度的项目安排，就听到助理来报百悦影视的王总拜访，当即吩咐道：“给我准备菊花茶。”清凉降火气。
果不其然对方一入内，寒暄两句就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了，“沈总，也不是我们退缩了。国家都只规定了演员不能用劣迹艺人。所以您要不和老钱他们商量商量，咱们最后稍微调整调整，去掉幕后工作人员的那个检查。”
沈总听到这话，对着前来找他出头的王总凉凉一笑，“需要回想一下L董如何鄙夷我们的吗？导演编剧这些不重要？经纪人不重要？幕后人员，你怎么细划出要体检和不体检的人员？所以在这个问题上索性不如一刀切。”
“可不能拿到广媒局的播放许可证，我们连回本的可能性都没有！”王总声音压低，卖惨道：“我们都是小本制作，拉投资商都不容易。这总要考虑成本问题。播出后，起码还有版权，还有广告费。”
顿了顿，王总看着沈谨，拉关系打感情牌，“您也是白手起家的，该知道这创业的艰苦不已。咱们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然后呢？”沈谨喝口菊花茶，降降火气，“及时止损这个词听过吗？播出后被人爆料出来，毁掉的是一部剧吗？现在网友精明，粉丝制作小表格互相甩收视率，指责经纪公司的盛景，王总您没见过吗？”
王总面色一变。
“所以与其想着省钱，咱们既然有协会，那倒不如琢磨着如何开源。”沈谨一脸精明道：“明星手护保险，脸部保险，腿部保险等等，那咱们为什么不跟保险公司合作，来个新型保险。幕后人员参加项目之前，给自己的健康投个保。一百一次，也不算贵。群演之类的，直接跟影视城工会签集体打包的协议，十元一次总行吧？”
王总一怔，“这……这……这可以？”
“保险公司既然想赚娱乐圈的钱，那帮着转移些成本压力，不可以？”
反问的理直气壮，惊得王总忍不住拍手，“有道理啊！”
沈谨眉头一挑，继续道：“可别忘了，若是真揪出个瘾、君子来，送警局还有群众举报奖励的。咱们蚂蚁腿虽小，这块肉也别丢掉。”
“外加咱们协会可以卖个版权……”
“若是真有公司因为某个坑货破产了，到时候经纪公司证明真尽到了职责。那不是还有人道主义援助？”沈谨道：“协会可以根据相关情况，帮扶一把。”
“当然这些都是我初步构想，需要完善。”说完，沈谨：“王总，您觉得呢？”
王总乐开了花，“这个得好好完善。有好名声，谁不想要。”
顿了顿，王总后知后觉的看向沈谨，问的小心翼翼：“那您这些主意怎么不在会上提出来？”
“废话，得最后提出来，才有震撼力啊！”
当然这话沈谨在暗中腹诽着，而他面上却一副冷厉的模样，还抬手扣在自己额头上，声音冰冷，“思维碰撞，产生火花。王总，您回头看一眼。”
王总闻言虽然不解，但也从顺如流回头，然后就嚯了一声。
沈谨的门后竟然贴着L董的照片。
不知道什么场合拍的，L董帅归帅，但那一脸“愚蠢凡人”的眼神，真是……真是特传神，捕捉的特到位，让人瞅着就忍不住手痒痒，想打的那种。
“要不是对方好歹也算半个科学家，我得拿飞镖一镖一镖的扎过去！”沈谨凉凉介绍完自己思维碰撞的缘由，举杯冲王总笑笑：“那我们互相联络，一个星期后继续开会，完善相关内容。总而言之让某人看到我们改革，看到我们在世界扬名的自信！”
哪怕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亲哥。
但在他沈谨的地盘，还不许人这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