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合一 坠日
家被安排在山晋驻地的边缘，紧贴着山晋。隐隐和原来的同乡分开，这里有不少加入少年队的家庭，也有认识，能被叫出名字，老妈笑着说挺好的。
“以前咱们家就10坪方，现在好赖是住楼了，两室一厅的，看着都漂亮。”
我转头，假装没看到老妈眼里的泪，看小妹，却发现她已经跑没影了，每个屋子里乱窜，然后挑了一间屋子大声宣布。
“我要睡这屋，睡这屋！”
眼里闪烁着星光。
顾指挥电话里说的那人终究没有来，黑衣人也没来，只是城防来了一次，顺便带了些日用和粮食，回忆起前些日子发生的爆炸，也是一阵唏嘘。
“毕竟是地区不同，我们也不太方便插手，所以才叫了黑衣卫，没想到大小姐正好有空。”
东门有三个“家”，山晋、天承和坊市，还有许多凌乱的小帮派。为了更好划分管理，由三家选出来人加入城防军，管理自己的地盘，除非大乱，不然很少跨区管辖。
这时候来人，同属城防军，山晋片区。远远看到爆炸碍于跨区，便汇报给上级。听说混乱后有人来这边居住，便照例来慰问一下。
“这就是您家儿子吧，这么小就进军队，胆子还真是大啊。”
来人笑着摸摸我的头，缩回手，倒不是嫌弃，只是处于礼貌性地看看。我没多说话，顺着老妈的吩咐说了声叔叔好，便回到房间。
“您倒也没必要担心什么少年班，其他各区都有的，只是咱这儿会把家里人也接过来，好方便照顾，毕竟共和国内都是一家人。”
他接过老妈递出的水杯，顺了顺嗓子。
“咱这个少年班啊，其实就相当于早几年接触社会，18岁以前也就是日常训练，偶尔组织大家参与安全区域的搜索，顺便帮医生们救治伤员，算是提前教些应急处理。”
“真要说上战场，也是18岁以后了，咱们普通人偶尔会分进城防营，觉醒出能力的，就按能力进部队锻炼，其实主要也就在东门这一片活动。真遇上像南门破城这种事，也是分批次派人去。”
“毕竟您孩子自己说要进的，所以也是提前和您说明白，等咱签合同进班的时候，也会再和您细聊。所以也别担心。”
断断续续的聊完，才又笑着说
“我看您孩子也就13、4岁，如果想帮工也能帮忙找，如果您想找份工作，咱们也能帮忙。”
“毕竟咱街道办就是做这个的，也希望大家能稍微过的好点。”
我趴在门口听完，平静的和来人说我就算了。
“明天要回军队了.....
休五服一次，16岁以下的政策，嘴上这么说，真到做起来也不管那么多，基本想来五天以后，想不去也不会强逼着，好多人家是为了粮食，所以拿到差不多，或者找到合适的工作，也就不去了。
但我还想去，南门丧尸攻城从那天退下来到现在还继续着，从住处来这里的路上也见到不少四处抓流浪汉和帮派的景象，他们会被派去前线，我也想去，主要是提前感受一下血淋淋的战争景象，真到忍不住的时候，再说平稳生活也不迟。
他听闻我的话，举着大拇指说了句好小子！
“你这次应该是分到三环城上吧”
四进三的墙倒了，南门三环内伏尸遍野，听战场上退下来的人聊，南门已经是人间炼狱，炮弹时不时从身边穿过，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子弹和炸药，一个不注意甚至会死在友军手里。不过我大概率是在三进二的围墙上支援，上次退下来时候，抽旱烟的老汉说的。
“这么小的娃娃，可惜了（liao）啊，下次来你去三环墙吧，安全些。”
挥别了老妈，看了眼熟睡的小妹。又回到招募处，男人重新递块牌子，便领到三环墙上，看着墙上困倦的士兵，和人来人往的补给队轻声笑着。
“上次四环墙倒，听说你在现场。”
领队看着手中资料，又看看一小队人除了几个以外，剩余全在吐，触着眉头。大概是觉得我没吐，要比其他人强点，开口询问。
“嗯，上次破城前走的，呆了一天一夜。”
“这么小，干嘛上来？”
“家里缺粮食。”
谁家都缺，不止是我，这个理由是之前一个朋友说的，我也就拿着用。
男人盯着我看了眼，纸上打了勾，人就算勉强留下了。
三进二的墙明显比四进三要宽很多，钢筋也粗了不少。墙上还有坦克行走，与人行不同路，路过时感觉整个墙都在颤抖，却还是很结实。内城熙熙攘攘的街道现下也寂寥无人，独留着几个觉醒了铁元素的能力者不断的加固城墙。
随便找了地方趴下，端着领来的机枪稳固的架在墙上。旁边人疲倦的看了眼，提醒着说
“别随意开枪，等看到丧尸再说。小心点，别误伤友军。”
“好。”
战场在数公里以外，隐隐还在四环墙附近徘徊，超能力者们的战斗遍布眼前各个角落，往日高楼随时都会变成倒塌的废墟，叫喊声此起彼伏。甚至狂战士拎着巨斧都能在围墙上感觉到。
大地在颤抖！
深呼吸几次，扣动扳机，子弹倾泄而出，将突进视线的丧尸干掉，瞄准镜里子弹乱飞，不少打在墙上地上，幸好其中一发打中脑袋。
“还可以，手臂没脱臼吧”
我摇摇头，机枪是镶嵌在墙缝里的，除了开枪时准心乱飘，后坐力还是很小的，再说肩旁上有垫肩，是老罗亲自做给我的。
正在感叹老罗是个人才的时候，天空中一道暗金色道符一笔一画的显现，晃晃悠悠的从半空坠落。数百米之外，轰然碾成粉末的高楼，还有爆炸带来的冲击波，让城墙都跟着摇晃起来，趴在地上的我双手死死抱住围墙的洞口，即便这样弱小的身体也如枯树叶，被冲击波整个掀起飘在空中。
等烟尘散去，原本高楼林立的城市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周围寂寥无人，就连刚刚还手持汽车挥动的巨型丧尸也消失了踪迹。
道门的人站在墙上冷眼旁观着下面的深坑，和同伴们嬉笑着
“哎呀，还是一般般啊”
......
“看着底下，没必要看那群畜生！”
拿着望远镜瞭望过去，足球场大的地方漆黑一片，凹陷进去深不见底，地上还冒着白色的烟尘。阴沉的环境里依稀能看到焦黑的地面，还散发着数道微弱的闪电，随着无数丧尸的涌入，沾上片刻也跟着倒地不起。
“他们这么强的么！”
颤抖着放下手，转头对着旁人询问。
“那帮人是卫校尉找来替班的，他三天没怎么合眼，临走前叫来这帮人。只不过校尉不在，他们就不顾及下面人死活，幸好偶尔这么炸一回。不然咱的人都会死在里面。”
“好强！”
无差别的让一整个足球场消失，真的好强！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些人的能力，大概是我见过所有自诩能力者们加起来，还要恐怖！
逐渐暗淡的天色，让修罗场里厮杀的能力者们一一显现出来，好奇的放下枪，白天里不算明显的超能力，此刻发出耀眼的光斑，伴随着爆炸声，厮杀声和子弹破膛的声音，交织在漆黑的夜幕下。程墙上的守备军也开始增多数倍，就连围墙上此刻也开启了超大的灯。
深夜从下午五点开始，在外面杀丧尸的军人们一波一波的往回撤，我还要呆在墙上，一直到明天的中午才可以，看着下放的木栈道，回程的士兵们疲倦的神态。默默的将被子裹严实了不少，想着这次回去大概要给小妹带的洗头水，就一阵好笑，趴在墙上哒拢着脑袋想，大概要去二环里才能找到，好像还挺贵的.....
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我的思绪，空气中迸发出一道道看不见的冲击波，不断向二环城的方向袭来。灯光火石间，三进二的围墙也激起道道蓝光，音浪被打在蓝光上，掀起阵阵波纹，却依然没破开防御，乍声起，乍声落，饶是这么一下，都让我瞬间恍惚一下，等被旁边人晃醒才发觉耳朵眼睛，鼻子，嘴里都留着血液，就连裤裆里都是湿的，此刻也不好去看，只觉得腥臭味的不是尿就是血。
“那是什么！”
蓝光替代了被炸裂的灯，照亮了眼前的大地。可终究不远，刚刚过护城河没多久。
“还好你活下来了！”
旁边人半蹲着抱紧我，瘦小的身体在对方怀里被勒的很紧，骨头都要碎了，抬头刚想和他说轻点，目光而至，围墙上尸横遍野，均是五官流血而死的人，还有很多大脑炸裂只剩身体的尸体。
“那....那还是...是丧尸么！”
体型更加庞大的巨型丧尸穿过黑夜，一头撞在蓝色的保护罩上。
“轰！”
紧接着又是好几声猛烈的撞击袭来，墙被撞到摇晃着。
“巨人！”
二环墙有百米，丧尸疾步奔来的身躯却漠过了墙体，近在咫尺的大脑袋被映射在蓝光之外，张开的大嘴比坦克都要大上不少。
“加固屏蔽罩！快！快啊！”
被这么一吓，人群早已失去了抗争的勇气，瘫软着，四散奔逃着。
“啊！”
“啊！救我！救我啊！”
片刻后，人掉落墙外....
砰！砰！砰！
丧尸们没有丝毫停顿，势要这一宿攻陷城市般，无数被扔来的尸体撞击着，不少还落在巨人身上。当人们以为保护罩起到作用后，黑压压的怪鸟出现，成群结队的坠落在围墙之上，尖锐的利嘴直接将全身贯穿，就连坦克都被刺成刺猬形状。
子弹划过耳朵，烧灼的疼痛穿过全身每一寸细胞，卡在墙边的机枪被握在手里。
活着！
本能的驱使下，目光无神的扣动扳机，子弹如火蛇喷涌，机枪传来的后坐力让身体后仰，瘫坐在围墙缝隙。机枪还在倾斜着，漫无目的的和其他方向而来的子弹，人类，坦克，怪鸟等等等等交织在一起，人性沦丧变成只会扣动扳机的机器，绝望的气氛被压制到顶峰。
青芒在夜空中炸裂，晃晃如白昼。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声嘶吼，光着上半身的狂战士从半空跳下，声如雷，就连怪鸟都被嘶吼呆落片刻。
“其身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