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选择（一更）

孟止念略想了一下之后，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痛苦和快乐，二者是否能对等。”

李言绪闻言不由勾起了嘴角，“你如今确实学得圆滑了些，知道要如何去回避我的问题”

“我只想知道公子在顾虑什么。”

“我可能活不了几年了。”

“什么？”孟止念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李言绪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以至于她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的病是治不好的，这件事我早已知晓。为了怕傅妈妈伤心，我骗她说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件事只有我、贺飞还有吴先生三人知道，如今又多了一个你。”他本不欲让她知晓的，可事情偏就变成了这样，那天她的话的确是吓到了自己，他从未想过，因为自己的拒绝会让她痛苦一辈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两天，最终决定来找止念说了这番话。

孟止念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愣在了那里，脑袋里乱糟糟的。

良久之后，孟止念方开口道：“你方才说的那两个选择我都不选。我选第三条路。”

李言绪不解地看着孟止念。

“你又怎知你的病绝对治不好？天下良医、奇药之多，说不定就能找到能医治你的法子呢。”

李言绪摇头，“止念，你这是最好的假设，而这种假设不过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你要考虑清楚，我很有可能很快就会死去，而那时你要承受的痛苦，比眼下要多成百上千倍。”

“可你这不也是假设吗？我只知道若是公子今天不来跟我说这番话，这件事将会一直堵在我的心里，万一将来某一天你真的走了，而我将会万分懊恼和后悔，那时我的痛苦又会是多少呢？”

李言绪默然。

而这时孟止念已经起身走到李言绪的面前，脸上勾起笑意，“可是现在我却很快乐，因为我已知晓我并非是一厢情愿，你心里亦是有我的。”

说着，孟止念伸手轻抚过李言绪的下唇，“还疼吗？”自己当时气极，确实咬得重了，眼下伤口已经结痂，不过仍是很显眼。

唇上只觉一阵酥麻，李言绪不动声色地拉下孟止念的手，“不疼了。”

孟止念忽而笑了起来，“这么显眼，那天你回去之后，他们有没有问你为什么嘴上忽然多了个伤口？”

看到孟止念眼睛里闪动的狡黠之色，李言绪无奈道：“当然问了。”

孟止念嘴角笑意更盛，“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俯身捡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孟止念想象着李言绪当着众人的面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便越发觉得有趣。

李言绪也是摇头失笑，“看我窘迫，你就这么开心？”

“谁让你把我撮合给别人？我当时都快气疯了。”

“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趁着你对我的感情还不深……”

不待李言绪说完，孟止念便接口道：“趁着我对你的感情还不深，赶紧找个好男人，好让我移情于他，然后慢慢忘了你，以后嫁人生子，幸福地过一辈子是不是？”

李言绪默认。

他不是没有动摇过的，除夕那夜，当她握住自己手的时候，那种感觉太过幸福，让他贪恋不舍，以至于任由自己放纵，没有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