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幽暗密林
“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所有军士皆整装待命。请问皇帝陛下还在等什么？”
“敌弱我强，只要跨过那片沼泽，帝国大军将直指希尔瓦尼亚心脏地带，驱逐吸血鬼，光复希尔瓦尼亚，属于我们的胜利近在眼前！”
“我们答应过罗德，与基斯里夫共进退，陛下，帝国作为整个大陆最强大的文明之国，我们不能食言！”
选帝侯阿尔伯里希大声疾呼。
然而，坐在他面前的帝国高层们依旧一副高高在上，不为所动的样子。
皇帝路易博德坐在长条桌尽头，一脸阴沉的看着阿尔伯里希。不时用右手摸索把玩着自己左手戴着的黄金戒指。
沉默良久，才从座椅上缓缓起身。
“我们是答应过罗德，与基斯里夫共进退，但是，他们进了吗？”
“基斯里夫的大军还在要塞里与峡谷对岸的吸血鬼城堡对峙。他们出兵了吗？”
皇帝的质问让阿尔伯里希无言以对。
作为斯提尔领的选帝侯，阿尔伯里希十分渴望打赢这场战争，永久性的铲除吸血鬼隐患。但是他的每次动员都被皇帝和一帮帝国高层驳回。大诵经师尤里，帝国魔法学院大院长蒂拉斯-戈尔曼，还有其他选帝侯，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阿尔伯里希也清楚这帮人的打算，谁都不想在这场战争中牺牲自己的部队，都想等着别人先上。于是即便已经集结完毕，物资粮草也大部分运达目的地了，但是前线的部队依旧在边境地带按兵不动。
阿尔伯里希对此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要让斯提尔领率先越境进攻也是不可能的。整个斯提尔领才多少部队，一旦进入亡灵的地盘，必然遭到合围绞杀。
阿尔伯里希可不敢保证帝国这帮孙子什么时候会支援。也许会等到自己的部队死伤过半了才姗姗进场，坐收渔翁之利。阿尔伯里希不可能将赌注压在帝国联军这边。
虽然他也看得出几个选帝侯里，艾维领、穆特领、奥斯特马克领这些地方领主是想进攻的。但是谁都在看对方眼色。
丛林静悄悄，而边境城堡同样在一片沉默和观望中静悄悄。前几日那人声鼎沸的噪杂场面已经慢慢被日常琐事所取代。
嗅到商机的商人们，更是源源不断从大陆各地涌来，在大军集结的城外，开起了临时妓院，临时赌场和酒吧……虽然帝国军官们严令自己的士兵去那些场所，但很多时候，连他们自己都经不住诱惑。
等待，让人窒息，也让人慢慢变得焦躁不安。
对于有些人来说……阿尔伯里希站在城堡高塔，眺望着远方的森林，那里，正被迷雾和乌云所笼罩着，仿佛幽灵，即将吞噬掉所有敢擅自森林的外来者……
……
幽暗密林。
“壮汉，你还行吗？”
矮人浑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塞尔塔抹了把脖颈上的汗水，向后看去。矮人正背着比自己体重还沉的盔甲缓缓走来。
确切的说，是爬过来。
倒下的大树和崎岖不平的地形对于矮人来说就是噩梦。有时不得不手脚并用，才能跨过障碍物。但是即便如此，几个矮人战士的体能依旧比大多数人类士兵来得充沛。
塞尔塔朝着自己的同伴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可以。他已经和这个碎铁者共事很长一段时间了。以前，他们总是几个人抱团执行特殊任务，这次，难得和罗德一起行动。
在看了看队伍正前方的罗德……塞尔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疯子领主。穿越无路可走的幽暗密林，这可是数百年来都没人走过的森林。
茫茫密林，连泥土小路都没有，想要在其中行走，只能靠徒手劈开树枝，灌木，才能勉强前行。但是罗德就是这样命令的……
虽然只有小股部队，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就算吸血鬼没发觉，森林里的各种怪物也会有袭击人类的可能。
到时候，别说奇袭敌人后方，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谁让他们摊上这么一个疯领主。
怪异的叫声在森林中回荡着，破碎的阳光从头顶落下，罗德走在前方，时不时瞄向森林深处。
万兽之书在腰间不安的颤动着，白熊乌索克也时不时发出警告般的低吼。但是这一切都阻止不了罗德先前的步伐。
既然已经决定，就去执行，坚信自己的判断。罗德鼓励着自己。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因为没人想到这条路，所以它才是最安全的。
一阵草丛轻微的颤动，精灵艾莉瑞雅从灌木从中探出身来。她已经提前半天去前方探路侦察了。
这里的密林对于基斯里夫的士兵来说，实在太密了，太难行军了。但是对于长年在森林中狩猎的木精灵迷踪客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埃索罗伦森林的茂密程度远胜这里。
“我们预估错了，罗德。”
精灵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罗德虽然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当听到消息时，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烦躁。谁都不想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多呆一天。
“前方，至少还有三天路程，你们才有可能走出森林。”
艾莉瑞雅低声说到。
罗德注意到她说的是“你们”，的确，对于迷踪客来说，或许半天就可以跳出森林，但是大批人类士兵不能。他们只能靠双脚走，而不能像猴子一样在树枝上连续跳跃。
“三天。真是漫长。”
罗德抹了抹额前的汗珠。
望着无尽的幽暗森林陷入沉思。以前，他们也曾经不走寻常路，穿过沼泽和森林。但是北方的森林和这里完全不同。在基斯里夫，在基斯里夫更北的地方，森林常年被白雪所覆盖，那里虽然寒冷，空气却也算清新，至少大多数时刻，你看得清前方，只要食物充足，每个北方汉子都可以走出森林。
但是南方的森林就不一样了。这里，潮湿闷热，森林中时常迷雾缭绕。夜里怪物的鬼叫也让人夜不能寐。气候的差异让这些北方来的战士感到十分难受。
看了一眼身后战士们那疲惫不堪的身躯和神情，罗德知道，三天已经是这支队伍的极限。再久，恐怕士兵的心理就会开始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