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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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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涓云急忙扶住。

“这混蛋,使那么大劲儿,疼死老子了。”她骂完见涓云神色奇怪的看着她。

九歌即不掩饰,也不想解释,以后的日子还长,她自会慢慢适应这个大人。

从今夜的情形看,她孟九歌的人生过的并不十分太平,江湖险恶,庙堂似海,从来都是残酷血腥,自古胜者王,败者寇,有些路不是你不想走,便不用走的。

“涓云,带我去那个刺客的地牢。”

“是,大人”

涓云这什么都不问的性子,除了冷漠一点,她倒很是喜欢。

踏着白月光,涓云打着灯笼,在前引路,步伐轻盈,身姿矫健,一看就有一身上乘的武功。九歌略微放宽心,但偌大一座府邸,除了涓云和映月,其他人都武功平平,映月还时常不在身边,涓云也要在府里上下打点,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一则她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大陆,既然老天给了她这样的机缘,便要好好珍惜造福百姓,再则,她其实…还是很怕死的。

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假山后面,涓云用力推开一块岩石,下了十几介石梯,再拐进一间石室,石墙上燃着几盏油灯,火光映照下,一名少年双手捆绑着吊在一副铁架上,身上只穿了件白色里衣,横七竖八的血渍染红白衣,头耷拉着,一头看起来还不错的青丝遮住面容。

九歌头略晕,血,一大片血。

涓云扶她坐在一张粗糙的木凳上,鎏金掐丝莲花步摇垂下的珠络随着她的晃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少年闻声缓缓抬起头,看得出是张俊秀的脸,脸上沾满污渍,一双眼除了冰凉便是愤恨,嘴唇干的裂开了好几道口子,正渗着鲜血。

九歌看的心中不忍,道:“怎么不给口水喝?流这么多血,身体怎么受得住。”

涓云楞了一下,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恭敬凑到她耳边道:“大人,是你说只要他不开口,就不让他吃饭,不让他喝水,打到他开口为止。”

九歌压住倒抽的凉气,拢了拢袖子,说:“是吗?这两天犯迷糊都忘了。这地牢挺冷啊,你去给我拿件披风吧,顺便去厨房拿些饭菜过来。”

“大人,您一个人待在这里可稳妥?要不要叫几个府兵进来?”

九歌看着眼前血淋淋,半死不活的少年,又一阵头晕,道:“不必!”

石门一开一合后,地牢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夹杂着不知名刺鼻的异味。

少年喘着粗气,瞪着一双略长的大眼睛,猛兽一般注视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噬殆尽。九歌被他瞅的发怵,突然后悔没让涓云叫两个府兵,壮壮胆也是好的。转念又一想,其实少年恨她也是有道理的,试问是谁被这么惨无人道的折磨上三天三夜,还能对他的敌人笑出来?可是,不是他先刺杀她的吗…?

九歌脑子里乱转,脸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疑惑。

“不用费心思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声音低沉纯净极为好听。

九歌回过神,对他送上和蔼一笑。

“听涓云说你是个硬骨头,怎么这么快就屈服了?”

少年鼻子噗了一声,不屑的将目光转向一盏火光,映出一张令人有些沉迷的轮廓。

屈服,让他对一个女人屈服,这是一个耻辱,若他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当然不会这么做。

“是你们的四殿下齐予泽派我来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娶你吗?他更中意晋平公家的邱常画,这些你应该知道吧。”他的声音冰凉中带着一丝讥讽,眼光再次移向她,似乎在等着看她痛苦的表情。

九歌笑了笑,站起两步踱到她面前,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玉手,勾起他尖尖的下巴,一双黒眸平静的凝视着他。

少顷,少年的眸子闪了闪,挣脱了她的手,将脸转向了一边。

九歌轻笑,收手立在一旁:“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而我…并不在乎。”

少年怒视,冰凉的眼里带着几分不解。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九歌目光炯炯“不如让我来猜猜,如今上楚国中几个皇子中,只有太子和三殿下势力相当,众人皆知如今的皇后也就是三殿下的生母是我的表姑姑,三殿下又是我将来的夫婿,你这离间之计使的不错。”

少年自知心思被洞察冷声道:“那么,你以为我是太子的人?你以为肃亲王不会对你下手?”

“你当然不是太子的人,但你也绝不是四殿下的人。我说的可对?”

地牢里的空气又一次静极,火把上跳攒的火苗在少年眼中映出两团妖娆的艳丽,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想起。

“你又是怎么知道?”

“这个其实很简单”九歌抬头,一张雪白的脸因失血略显苍白。

“你那夜潜入我府中将我刺伤时,用的是青冥剑宗的剑法,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一位难得的高手,不过转眼间就让我府中的两位护卫毙命。要不是中了陷阱怕也是捉不住你的。”

顿一顿。

“太子这些年虽然招揽了许多能人异士,但想来不管花多少银子,怕是也请不动青冥剑宗的人吧;而肃王,本就是个爱好风月之人,结交的也是一些文人墨客,再则皇后一心想要扶她这唯一的儿子上位,我对她是一个很好的棋子,更不会伤我。”

男子脸上掠过不可察觉吃惊,眼前这样一个弱小的身躯,这样倾国倾城的容颜,竟有着这样缜密的心思。看来传言并不非空穴来风,是他小看了。

眼睛却仍旧一片平静,冰凉。

地牢的门响了一声,涓云右手提着一个食盒,左手臂弯上搭了一件青色披风。一切就绪后,将一张纸条承到她面前。

“大人,这是映月刚传来的消息。”

九歌接过字条看了一眼,随即放在火把上变成了一缕青烟。

“涓云,把他解开。”九歌缓缓将食盒中的饭菜摆在凳子前的一张破桌子上,一碗白饭,一碟红烧肘子,又拿起水壶倒了一碗白水。

涓云出手极快,封了几处少年的穴道后解开铁链,少年一脱了铁链,就软软的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几声呻吟。

九歌看着他手腕处磨破流血的伤痕,心下一软,不由伸出手想拉他一把。

不料少年却并不领情,在愣神了一下之后,绕开她的手,艰难跄踉的扑到了饭桌前,风卷残云般的扒着碗里的饭,那样子就像从笼子里放出的饿狼,看的九歌竟有点咽口水。

九歌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想着也应该进去正题了,清了清嗓子。

“北连墨,年方二十,青冥剑宗隐离的徒弟,从小由隐离抚养长大,亲如父子。”

少年握筷子的手缓了缓,眼里刚掀起一点漪涟在瞬间又归于平静,九歌似乎晓得了,他是一个高冷的人。

“你想怎样?”

“做我的贴身护卫。”

“凭什么?”

“凭你杀了我花重金请的两位江湖高手!”

北连墨突然放声大笑,前一刻他还觉得她心思缜密,有那么点小聪明,却原来也只是个花瓶。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要杀了我吗?”

九歌拿起水壶替他续了一碗水,悠悠道:“北连墨铮铮男儿自是不怕死的,但我知道当年隐离的一桩秘事,不知连墨有没有兴趣听?”

北连墨冷哼一声,默不作声,他师父一生光明磊落,为人正直和善,是人人敬仰的豪杰,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事。

“当年,楚帝为了夺得江山,不念亲情逼宫篡位,几个兄弟接连被害,朝中曾经的旧臣也没有几个善终的,当真是一场腥风血雨。”

“其中朝中一位张大人,顾念恩情,设法保住当时太子唯一的血脉,他千辛万苦的跑出金陵城,却在半道上糟了毒手,他和那襁褓的婴儿皆死于非命,而那个凶手——就是你最敬仰的师父。”

“胡说!”

北连墨终于怒了,狠狠的拍着桌子,却被涓云牢牢钳制住,不能动弹,他坚信他一向敬仰的师父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眼前这个人,却信口雌黄的诬陷他老人家。

“师父怎么可能对一个婴孩下手,简直胡说八道。”

这个北连墨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还吃了她一碗饭,嘴却一点都不软。谁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一点也不管用,至少放在北连墨身上是不管用的。

“你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会下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一旦传了出去,他一身清白尽毁,要知道一个人越是清白,一旦有了污点也越是亮眼,届时,江湖中各路英豪会怎么议论他和青冥剑宗,说你们做了残害忠良的贼子?还是投靠朝廷的鹰犬?或者更难听的,而我,就握着你师父老人家杀人的所有证据。”

看着北连墨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九歌心中十分不忍,但是她也是没办法呀,这么一个高手,放了,他再杀回来怎么办,杀了,她自认为个惜才的人,这么个英俊少年郎,正值人生最好的年华,她不忍心也舍不得。闭着眼,一咬牙。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只要我一死或者你离开我府中,这件事就将大白于天下,你若忍心你师父晚景凄凉,青冥剑宗名誉扫地,你尽管可以杀了我。”

“你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北连墨眼里的怒火烧成了一团艳丽红。

九歌心里长舒一口气,觉得差不多到火候了,冷冷道:“涓云,从此刻开始,地牢的门开着,也不用再将他捆着,北连墨想去哪里都不要阻拦,他若需要什么便给他什么。”

说完带着涓云潇洒的离开。

身后传来一个近似绝望的声音:“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九歌没有转身,语气尽量阴狠的说:“若连墨不信,大可以赌一赌。”

------题外话------

相逢是缘,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愿我的点滴之墨,慰籍你些许百无聊赖。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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