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漫天的花火冲上漫无边际的黑夜,只为了绽放一瞬间的美丽,她似乎听见心底某个角落有东西在崩塌,碎了一地,本能的往后退,直到抵在冰凉的墙上,再也无路可退,而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身上,如一道无法挣脱开的枷锁,太过灼热,似乎要将她生生的融化成水,呼吸有些急促,手里的夜宵早掉在地上,她抖的跟风中摇曳的烛火,僵硬的弯腰捡起放在桌子上,哆嗦着手指着门口。
“穆梁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麻烦你出去,不然我报警你信不信?”为了让他更信服,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抖着手开始拨号,穆梁和一个箭步,手机握在他手心,他高大的身子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惊恐万分的脸,她后退一步抵在桌沿,肩膀被他扣在手心,疼,很疼。
“谢清宁,你这个骗子。”穆梁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恨不得伸手掐死眼前装傻充愣的女人,指尖拂过她的眼角,略有些湿意,然后划过殷红的唇,最后是尖尖的下巴,习惯了她吵吵闹闹的样子,现在安静的像只小兔子他有些不适应,指尖轻轻捏着她下巴,抬起来和自己对视。
“谢清宁,穆太太的位置你缺席了三年,现在你该学着如何去做。”
穆太太三个字就跟一根针一样不停的戳着她的神经,让她动一下就疼一下,使劲的挣扎开他钳制的双手,一旦突破缺口,她疯狂的推开他,防备的跳的远远地,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两米长的欧式饭桌。
穆梁和目光灼灼的落在她因为挣扎而略显凌乱的发上,缓慢的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东西扔在桌子上,她几乎是在同一秒扑向桌子,拿起红本本就要撕毁。
“尽管撕,撕完了我这里还有。”他的声音清浅,亦听不出什么喜怒,眉宇间的墨色一点点的浸染开,璀璨的眸子似是盯着她,又似是越过她望向身后。
她的动作止住了,自欺欺人的闭眼,翻开的结婚证里弯着嘴角笑的很甜的女人真的是自己,身边的男人鲜有柔和的笑意,两个人头亲密的挨在一起,她闭了闭眼,尽管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但在真相面前仍旧不得不低头,合起结婚证,她真的是结婚了,还是在三年前,和眼前的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
她曾经幻想的另一半可以不帅,但是要幽默,会哄她开心,可以赚钱少,但是要多一点的时间来陪她,唯有的两点标准,眼前的男人貌似一点也没有,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嫁了。
现在想来,她也和首长大人也时髦了一把,闪婚,认识三个月领证结婚。
穆梁和见她软下来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也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两个人一时间皆未在说话,若不是勤务兵的一声首长,首长夫人,她还停留在自己的思绪里。
像只受惊的猫儿一样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紧张的看着勤务兵,穆梁和起身走过去不知和他低声说了什么,他点点头关上了门出去。
“很晚了,你该走了。”她立在原地搅着衣服出声提醒,当事实被翻出来的时候,她需要时间去接受,离开的三年,让她摸不清眼前男人的性子,似乎比之前更加深沉,也更难懂,整个人如一潭深渊,望不见底。
“跟我一起走。”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却听见他再一次开口,这次声音比之前更为洪亮,甚至夹杂着淡淡的怒气,“谢清宁,既然回来了,就该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三年前你不是小孩子,三年后,你更加不是小孩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拽下楼的,电梯里她咬着他的肩膀,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凌乱的发披在肩上,红通通的眼睛映在镜子里,身子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的手臂跟铁一般坚硬,箍的她将要喘不过来气。
车子再次驶进军属大院子,她透过车窗看见门口的守兵立正敬礼,车子缓缓地滑进院子里,最后停在花坛旁,跟上一次的情景一样,只是那一次是白天,现在是晚上,上一次是她一个人,这一次除了她人,还有一个行李箱。
开车的勤务兵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穆梁和走上了台阶回头望着她,她仍旧立在原地,身后是黑色的奥迪,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房子,相对于这里,她是陌生的,以前他并不是住在这里。
穆梁和顿下了脚步,无言中等待她走上前,等她走上来之后,他迈开步子,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屋,虽是第二次来,谢清宁对这里仍旧是陌生的,看着勤务兵从楼上下来和她擦肩而过,她呼出口气迈开步子走到沙发前,盯着脱去军装外套的男人,外套上的五角星在灯光下闪耀,里面依旧是一件军绿色的衬衫,他并没有松松衣领,只解开袖口上的扣子,然后去了门口换上拖鞋回来,等他一切都做完之后总算是坐在了她的对面。
穆梁和拎着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到对面一杯捏在手里,放在唇边啜了一口,视线似有似无的落在对面女人的身上,他似乎很久没这样好好看着她了。
“我睡在哪里?”相较于现在,她更在意晚上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