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私刑

明香院里灯火通明。

大夫人坐在上首，愤怒地一拍桌子：“说！你是怎么害死炎儿的？”

颜晞：“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今天去了府外给井儿抓药，根本没在府中！这明明是有人杀了赵炎，栽赃陷害于我，夫人为何一口咬定是我所为呢？”

颜暮在一旁立刻反驳：“你今天不在府中？刚才我去调查过出府记录了，你今天根本没有任何出门的记录，你凭什么说你不在府中？”

颜晞哑口无言——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她抬头向喜梅看去，喜梅躲在颜暮的后头，阴沉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

颜晞便指着她说道：“喜梅呢？你们为什么不查查喜梅？上午她也见过赵炎，还与他单独呆在水榭里，要说嫌疑，她也有一份吧？”

喜梅立刻作出一副讶异的表情，一脸无辜地说道：“七小姐怎么攀咬奴婢？奴婢今天并没有见过赵少爷，这个来福可以为奴婢作证呀！”

来福就是赵炎的那个贴身小厮。

此时见大夫人朝他看过去，来福也立刻出列回话：“回禀大夫人，大小姐，今天我家公子确实只见过七小姐。当时七小姐说是要与我家少爷说说话，少爷便把我打发到外边去了。小的并没有见过喜梅。”

颜暮也立刻挺身而出，说道：“喜梅是我的丫鬟，她今天一直呆在暮雪苑里，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颜晞听到这里，不由得冲天翻了个大白眼——敢情那来福、喜梅与颜暮都串通好了，这是要逼死我的节奏呀？

不过此时，有一点终于可以确定了——赵炎的死，与喜梅脱不了关系。否则，她没有必要撒谎。

大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又痛又悔，恨自己优柔寡断，当初没有除掉这个小贱种——她有许多年没注意过颜晞了，因为一直以来都能从颜暮那里得到消息，知道这个小贱种的日子并不好过，在这将军府里活得战战兢兢，就是个像老鼠一般的存在。

当年那个女人靠美色迷惑了老爷的心，害得他们夫妻差点反目，她一度很恨那个女人，恨不得她去死。后来那女人总算死了，可惜又留下了这个贱种。

夺夫之恨不共戴天，她曾想过要把这小贱人一起处理掉，但当时将军老爷伤心归伤心，似乎对这小女婴还挺上心的，常派人问起，所以她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等到几年过去，将军老爷终于把这小贱种忘掉的时候，小贱种已经苟延残喘，变成个病殃子了。

据说她得了心悸病，时常发作，身体虚弱，不能习武，因此更不可能得到老爷的欢心。

她活在这将军府里，虽然没有死，但也跟那差不多。

如果你很讨厌一个人，是让她痛痛快快地去死好呢，还是让她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好？

大夫人显然选择了后者。

这也是她默许了六夫人时常救助颜晞的原因——看到小贱种活得久一点，受的罪多一点，她的心就能更舒服一点，就仿佛是亲手对那个女人的报复似的。

但此时，大夫人冷厉的目光缓缓从颜晞身上扫过，心里越来越后悔了。

颜晞越长越大，越来越像她娘了。

无论如何，也得承认，颜晞长得确实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