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不恨我吗
莫大厨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颊,“你猜出来了?”
水善失笑道,“我说过,我也很聪明的。你虽在妃楼挂了个厨娘的名,却从来不接待客人,不给客人做菜,全凭你自己的心意做菜玩。你一看……就是离家出走,偷偷跑出来的。”
“我没离家出走。”莫大厨急急忙忙的辩解,“只是不想回家而已,在外面自在些。”
“得,今儿都是些溜出来玩得,就别在房间里呆着了,到外面走走吧。”
“是啊是啊,屋里呆着多闷,去街上逛逛。”
小郡主迫不及待地要出去,兴奋地原地直蹦。
水善打趣她,“王妃把你拘的更严了吧。”
小郡主委屈地瘪起嘴巴,突然抱着水善地胳膊撒娇,“祖宗,漂亮小祖宗,你帮我跟娘亲说说情呗,自从哥哥被册封太子,娘亲把我管的更严了,整天让我学规矩,还不让我出门,闷都闷死了。”
莫大厨套上大氅,随着水善两人一齐离开屋子,笑呵呵地道,“郡主如今身份更加不同,是太子的亲妹妹,何其尊贵。”
“皇宫与你燕州怀城不同,规矩多,王妃是怕你日后失了颜面,毕竟许多双眼睛盯着豫王府,盯着你呢,你们可是太子的本家。”
水善细心的宽慰着,却也替她打抱不平,“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必须学会的,慢慢来嘛,何必逼得那么严。我改天跟你娘说,让她松和松和,给你点自由。”
“谢谢水善……”
小郡主‘水善’两个字一说出口,立马闭上了嘴。
莫大厨惊讶的呆了呆,这个小郡主够胆大的,居然敢直呼太后的名字。
“这是想好日后就叫我水善?”
小郡主低着脑袋不说话,微侧着眼睛不停打量着水善的眼色。
“行吧,日后私下里准许你这么叫,但你可要小心点,若被你娘亲、祖母听了去,我可不救你喔。”
“还是你最好了。”
小郡主抱着水善的手臂乖巧的撒娇,粉嫩的小脸蛋在她手臂上蹭来蹭去,像只寻求抚摸的小猫。
“太后与棠棣郡主的关系真好。”
“那是自然,我们可是打出来的感情,对吧?”
小郡主皱着小巧的五官揭发她,“都是你欺负我,我被你整惨了。”
“是你喜欢动手吧,总是追着我打。”
“可我一次都没打到,还一次次反被你耍。”小郡主义正言辞的指控。
水善不甘示弱的顶回去,“一般都是你先出招,我再还礼。你忘了大冬天把我推下河的事了?我差点没冻死。”
“什么呀,胡说,你分明是故意耍我,一点事都没有,还把我吓个半死。”
“你胆子小怪我咯,你先动的手,咎由自取。”
“你以大欺小,厚脸皮!”
“你没大没小,目无尊长。”
“那会我又不知道你是太后,你和祖母、娘亲还故意瞒着我,切!”
“你一个小屁孩,凭什么告诉你呀!”
“你才是小屁孩!”
“……”
莫大厨尴尬的跟在后面看着两人吵嘴,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内容好生幼稚,争得脸红脖子粗,声音一句比一巨大。
“太后,郡主,别吵了,要被人听见了。”
前面人来人往的,她们吵嘴那么大声,等会被人听了去,还不就知道了她们的身份。
若被人知道太后出宫,还不得把妃楼堵得水泄不通,瞻仰太后的姿容。
“这么热闹要去哪儿啊,带上我可好?”
毋泪突然出现在水善的视野中,水善正和小郡主争得热火朝天,一下停住了话头。
几人齐齐看向了毋泪,莫大厨充满睿智的打量他,小郡主则是一脸惊奇。
“你的眼睛好生特别……”
小郡主望着毋泪的右眼,眼睛都看直了,魂儿近乎都被吸进了那双幽深的瞳孔。
水善微蹙起眉,“你跟踪我?”
“你出宫玩也不带上我,宫里好生无聊,就出来找你散散心呗。你们准备去哪,带上我吧。”
“你也住在宫里?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你是谁啊?”
小郡主对毋泪充满好奇,兴奋的追问着。
水善视线威严的提醒了小郡主一眼,小郡主立马从追问中回过神来,闭上嘴不再说话。
水善和小郡主、莫大厨两人去逛街,一路上毋泪都跟着她们,还亲昵的赖在水善身边,老是牵着她的手。
水善挣脱开,他再牵,水善再挣脱开,他又牵,反反复复几次,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这里是大街上,放手!”水善压着声音,冷冷警告。
毋泪不在意的将手掌更加攥紧,“又没人知道我们是谁。”
“但我知道我是谁,你是谁!”
水善不走了,直直盯着毋泪的眼睛,目光中一片冷漠。
莫大厨和小郡主都感受到了两人间的紧张气愤,对这个男人的大胆很是惊讶。
天底下居然有人敢对渊穆太后动手动脚,意图不轨,真是不可思议。
毋泪在水善冷漠的视线,渐渐垮下脸上的笑容,许久,终于松开了手。
“别和我凑这么近,更别做出格的举动。时刻记得,我是渊穆太后,就连裙裾上都不得沾染一丝灰尘,别玷污我的清白,也莫损害我的清誉。”
水善拿毋泪曾经的话堵他,那是毋泪还是闵元瑞时,曾对水善说过的话——你是太后,朕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你的清白,便是裙裾上的一粒灰尘也不行,朕不允许你的清誉受到丝毫损害。”
那时的水善很痛苦,拼命想要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皇宫,此时却主动留在了那座宫城里。
……
廷尉府地牢。
一只老鼠突然从脚边蹿过,柳溪习以为常的没有片刻顿足,步伐沉稳的朝着地牢最深处走去。
两个衙役跟在他身后,腰间拴着牢门钥匙,手里提着厚重的锁链。
到了地牢最里间的牢房,柳溪停住脚,衙役将牢门打开。
杜书禹发呆的望着牢房里的高窗,开锁的声音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始终保持着同样的仰头姿势,眉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