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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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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朗带着一大队手持火把的士兵,侧开身子,让出后方面色沉冷的毋泪。

水善对上毋泪冰冷的视线,心中微微触动,却依旧坦然沉静。

“很晚了,该回家了。”

毋泪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水善回去。

士兵们从地牢内将晕倒的红袖抬了出来。

毋泪淡淡的瞟了红袖一眼,眼眸阴沉带上一抹厌弃之色。

水善被带回了单于府,相香急的来回踱步,看她平安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毋泪发现你不见时气坏了,当即传来索朗全城搜寻。你去哪儿了啊,也没和我说一声。”

相香小声与水善耳语着,水善敷衍的摇了摇头,“改日再和你说,没事了,去睡吧。”

相香回了自己的房间,毋泪亦转身离去。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水善突然喊住了他。

毋泪脚步一顿,转回身来。

“你想说?”

水善坦然迎视,“没有什么不能说。”

水善从房间换了衣服梳整好出来,正好看到红祥从毋泪的房间推门而出。

两人隔着半个小院子对视一眼,又同时转移开视线,消失在院中。

水善进入毋泪的房间,毋泪正支着头侧卧在美人榻上,眼睑微合,神情疲惫。

水善随意巡视一圈房间,瞧见书案上摊放着一本字帖,字迹遒劲刚猛,却不失内敛。

水善绕有兴致的坐下,执笔沾墨,临摹一遍,学的却不像。

“你为何要救他?”

毋泪徐徐睁开眼间,将视线投注到垂敛心神认真写字的水善身上。

“我觉得他不应该死。”

“为何?”

水善反问,“那你又为何一定要杀他,剥他脸皮?”

毋泪眼眸深了深,“你果然知道。”

水善没有否认,直言道,“没错,我听到了红祥和万俟管家的对话。”

“所以你就将红祥丢弃在阁楼拖住他,撒娇痛哭让我带你离开奄冉阁。就是为了救那个根本不熟的人?你们才见过几次,为何要为了他和我作对?”

水善抿唇,红祥果然是来告状的。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要杀他?他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是与你有仇?我姑且把报仇算作杀人的正当理由,你说说看,你与他有何怨有何仇?”

毋泪哑口无言,深不见底的瞳孔虚眯起,看不真切。

“你才答应过我,不做顶坏的恶人,不伤害无辜。你这么快就要食言吗?”

“所以你利用我对你的心软,让我带你离开奄冉阁!”

毋泪一字一句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牙齿摩擦出咯咯的声音。

水善骤然放下手中的笔,扬声反驳,“错!我哭诉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讨厌透了奄冉阁,一时一刻都不想呆在那里,永永远远都不想靠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奄冉阁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地狱,我每天忍受着身体的煎熬,从没像那般病重过。”

“所以我带你来了哈单族,就是不想看你身受煎熬,不想让你不快乐。”

水善嗤笑一声,“无论奄冉阁还是哈单族,都不过是禁锢的牢笼罢了。但在哈单族至少呼吸是顺畅的,身体是舒服的。奄冉阁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狱。”

水善端正提笔,笔尖的墨汁低落在纸上,晕染了一片脏污墨渍。

“反正我已经出来了,你是要重新把我困回奄冉阁,还是继续锁在哈单族。”

毋泪从美人榻上起来,挨到水善身边。

激动的抓着她的肩膀,心中有怨恨却无从发泄,最后化为满腔无奈和哀求。

“你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和我作对?何苦如此争锋相对?”

水善拉开他的手,扬起高傲的下颌。

“我若老老实实做任由你操控的傀儡,就不是水善,亦不是天下人的渊穆太后!”

水善赫然端出自己渊穆太后的身份。

她从来不是任由摆布的,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见,自己所认为的善与恶、对与错、该与不该。

“若你与无风者没有仇,那便不该杀他。你无权掌控他人的生死。”

此时的水善威严、神圣、高不可攀,令毋泪感到畏惧。

她明明就在眼前,却感觉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触不可及。

“好,我答应,不杀他,这样你满意了吧?”

毋泪跪坐在水善面前,真诚而卑微的哀求,完全没有杀伐狠辣的奄冉阁尊主的不可一世。

水善心里发紧,想要抚摸他安慰他,手却一再握紧、松开,最终藏于袖中。

“你说不杀就不杀,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要能让你开心,我留他性命便是。”

水善想说什么,看着毋泪讨要的眼眸,终究说不出口。

如此结果已经足够了。

“过几日就是哈单族的盛羊节,我带你去好好玩玩,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抛诸脑后。”

毋泪宠爱的揉着水善的鬓角,他对她总是这般纵容、疼惜。

“到时候剑郎也应该回来了吧,我带你们去看斗拳,还可以赌输赢,你们一定喜欢。”

毋泪喋喋不休的诱惑着,水善扬起嘴角,表情凝固一下。

“你知道师父他……”

毋泪点下她的额头,宠溺道,“你们有什么事是能瞒过我的。他应该是去雁栖山给无风者传递消息了吧,只是没想到无风者先被抓了,所以你才会去地牢救他。”

“你什么都知道。”

水善微垂着头喃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已经答应你不杀无风者,别不开心了。”

毋泪哄着她逗她笑,挠她腰上的痒肉,水善立马尖叫着躲避他的手。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谢谢你说到做到,没有伤害师父。”

“他只要不把你带离我的身边,我自然不会伤害他,他想去哪儿都是自自由的。他是你在意的师父,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这一词对毋泪来说太随意了,可以是朋友,也随时可能演变成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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